劫道抢红薯

被关厨房真君✨好吃就留一个红心啦(抖碗)请展开
还有再把我Я向丢qq群不如你来做饭,谢谢

【莱那/狱审】水下的私人时间Я

summary:莱欧斯利沾上了些许胎海水,而下来二次确认封印的那维莱特发现了这件事,嗯……现在是私人时间,他或许可以花些时间,做些别的事。

*全文1.8w R向,本质为纯爱,时间线为4.1主线后,两位枫丹公务员一点小小的私人时间

*预警在内,不会可以看置顶,一个只穿腿套和靴子的最高审判官,注意避雷


希格雯走进医务室的时候,莱欧斯利正捏着随身携带的茶包准备热水。当然,如果十分钟前它们没有被没收的话,可爱的美露莘会像往常那样参与愉快的下午茶时光——可惜,病患服药需忌口。


“你就不能晚来几分钟吗?”莱欧斯利遗憾地看着茶杯,“起码等我泡上这杯茶。”


“不能哦,公爵。”希格雯眉眼弯弯,监督着莱欧斯利将茶包放回口袋,才递出手里的药瓶,“来,这是这三天份的药片,先吃一片,吃完睡一觉——当然,为了药效,公爵现在还是不能喝茶。唔,如果真的很想喝,我这里还有营养奶昔哦。”


护士长笑眯眯地打开她的小箱子,“需要加糖吗,两块?”圆滚滚的瓶瓶罐罐顶着可爱的装饰,跟娇小的美露莘十分相衬,却能令莱欧斯利头皮发麻。


神明在上,又是奶昔。

公爵是不常来医务室的,这是梅洛彼得堡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在大多数时间里,莱欧斯利认为在办公室与护士长分享下午茶的时间,才是接受治疗的好时机——这减少了希格雯特制营养奶昔出现的频率。

  

这独特饮品的原材料经过美露莘的精心挑选,具体是什么则是独属于护士长的小秘密,而它们的制作,或者说加工点则是梅罗彼得堡的医务室。在那里,希格雯将发扬她爱护人类的美好品德,将它们送给有需要的人类——比如现在的莱欧斯利。

  

“多谢护士长的一番美意,”眼见泡茶无望,莱欧斯利重新坐回床沿。他一贯拒绝不了这样的好意,只能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个缓刑,“享受的事情总要留到最后,比起这个,我更想回去睡觉,以免你的病人撞到门或者桌子。”

  

“是呢,他们胆子有点小……”希格雯歪头,“不过犯人们疏散及时,没什么人受伤,比起受到原始胎海之水影响的你们来说,大家都很健康呢。咦?你似乎还在发烧……”美露莘伸手搭上莱欧斯利的额头。

  

也不怪希格雯反复检查,原始胎海水对枫丹人而言极度危险,哪怕只是摄入、沾染少量海水,躺在医务室的菲米尼就身体力行的诠释了这一点。哪怕那维莱特及时到来,暂时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难题,但作为直面胎海水倾泻的莱欧斯利在使用元素力一遍遍加固冰层的过程中也难免摄入了少许胎海水——这几乎不可避免。

  

“嗯嗯……面色还有些发红,脉搏倒是已经慢下很多了。”希格雯松了一口气,想着这几日的梅洛彼得堡发生的事拍拍床沿,“这个诊断结果最近已经跟好几个人都说过啦。公爵,请快点躺下,我得为您再仔细检查一下。”

  

“你拉走克洛琳德的时候我应当跟来,说不定还能跟菲米尼先生做个好病友……好,好,我不说了。”莱欧斯利在希格雯的注视下举手投降,眩晕与低烧正在造访他的身体,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嗯……得给医务室换上软一些的床垫。

莱欧斯利揉了把垫子翻身上床,疲劳的身躯与床板相贴。他有点困倦,在这睡个午觉倒也不错,但当脑袋触及枕头的那一刻,莱欧斯利又像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地抬头:“护士长,在躺下前我能要一杯茶吗,惦记太久,没法好好休息。”

  

“不可以哦。”希格雯笑道,“公爵,我会把茶具一起拿走的,当然,还有你口袋里的茶包。”可爱的美露莘眉眼弯弯,不容置疑地从小皮箱中拿出一罐绿油油圆滚滚的奶昔放在了莱欧斯利的枕边。

  

啊,或许医务室也需备上一套新茶具,配上各种新茶包——不会影响药效的那种。

在希格雯的注视下,莱欧斯利喝光了奶昔。

  

  

如希格雯所说,因疏散及时,梅洛彼得堡的医务室难得闲了下来,自然也没有第四个倒霉蛋来当公爵的病友。

莱欧斯利在安静的医务室睡了个难得的踏实觉,直至晚饭时分才悠悠转醒。他的症状几乎消失殆尽,这才拿着药片告别护士长去解决他的温饱问题,兜兜转转下来,终于在半夜窝进沙发,接着去看他的报表了。哦对,莱欧斯利摸摸口袋,还可以喝茶。

  

嗯,本该是这样的。

  

“晚上好,莱欧斯利。”那维莱特如海底幽灵一样出现在沙发上,身旁兀得陷没一块的沙发吓得莱欧斯利差点打碎他的茶壶。

  

“呼——晚上好,那维莱特先生。”莱欧斯利夸张地抓稳了他的茶壶,起身关门落锁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没少干的,“下回给我一个信号,否则又得购置新的茶具——好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抱歉,深夜来访,希望没有打扰你。”那维莱特神态自若地接过他的茶壶轻轻放下,“嗯……一点公事,一点私事。”

  

噢——

莱欧斯利恍然大悟。这并非那维莱特第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房间。

  

事实上,以他的能力,梅洛彼得堡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上一去,只不过最高审判官知晓梅洛彼得堡的特殊自治,又恪守社交距离,实在很少在水下走动——哪怕他们在三个月前成为了伴侣。


“打扰?不,我的荣幸。而且这没什么好道歉的,至于公事……”莱欧斯利踱步向前,面上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闸门修缮完成,胎海水的浓度也已经停止上升——哪怕只是暂时的。关于后续,我留了一点小东西在那,数值发生变化的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嗯……不过似乎用不着?你对海水的感知似乎更加敏锐。好了,来谈谈私事?”


“是的,我能感知。短时间内并不会出现问题。”那维莱特回答他第一个问题。最高审判官在夜晚踏入深海为封印而来,按照枫丹的默认程序,确实需要见一见梅洛彼得堡的公爵。


这句话像一个信号,莱欧斯利感受到身边人放松地向后靠去,分享同一张柔软的沙发,他甚至熟稔地翻出一只茶杯,“现在是私人时间。”


这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应当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天知道为什么最高审判官会在深夜跟梅罗彼得堡的公爵窝在一起分享沙发和茶水。毕竟在大家的想象中,他们之间只存在公事公办的关系。


“啊,我喜欢这个词。”

莱欧斯利愉快地舒展眉眼,他开始期待了。



“来杯茶?”莱欧斯利看了一眼那维莱特手中盛满水的茶杯,又摸出两个空茶杯,“这一次留多久,回水上前,要一起去见见护士长吗?”


“水就很好。”那维莱特说,“我已经见过希格雯了,在你离开之后。莱欧斯利,你感觉如何,症状是否有所减轻?”他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茶杯叹了口气,“……你希望我当作没看到吗?”


“如果可以的话。”莱欧斯利得到那维莱特一个无奈的眼神后才伸手扯松领带,向他展示不再泛红的脖颈,“多谢关心,不过已经没事了,她既然能放我回来,就说明身体所受影响不大。比起这个,最高审判官大人,这一次能留多久?”

“嗯……”那维莱特沉思片刻,“天亮之前。”

“听起来像某些戏剧作品中的经典桥段。”

清新的水气包裹着他,驱散精神的最后一丝疲劳,莱欧斯利放松地陷入那维莱特柔顺的长发之中,它们像是月光,悄悄从指缝间溜走,“回到水上,你会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化作泡沫吗。”


“准确来说,不会。”那维莱特看着他,“你知道的,我只是不能离开沫芒宫太久。”

“这只是调侃,那维莱特先生。”莱欧斯利终于不再用那个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称呼他了,这是他们进入私人时间的信号,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将没有梅洛彼得堡的公爵与水上的最高审判官——嗯,好吧,在特殊时间可以有一点,多一点也行。他相信那维莱特能完美的分辨出来。


他轻车熟路地解开繁复的领巾,在伴侣的默许下吮吻不安的喉结。毛茸茸的、形似狼耳的黑发扫过脸颊,替莱欧斯利向久未见面的伴侣发出邀请:


“那维莱特先生,我保证,在天亮之前会让你回到水上去的,所以——留下来陪陪伤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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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下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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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4.1炖到现在,再不写完就要被亲友暴打了(。)

对胃口的话,可以拥有红心和评论吗(●• ̀ω•́ )✧


【维海无忧梦乡24h/6:00】奇迹的雅尔达糖果时间

上一棒:@粽叶不羞 

下一棒:@粽叶不羞 

summary:地脉紊乱就像未开封的雅尔达糖果,来猜一猜吧,这一颗又是什么口味的呢?


*1.3KUSO向一发完,依旧是地脉紊乱引起的一二三事,又名地脉紊乱怎么不是惊喜的一环,有一点私设,很多捏他玩梗,有自以为的浪漫,大家假日快乐w


清晨七点十分,尚且困顿的艾尔海森睁开眼,梅赫拉克激昂的闹铃声还在耳边回荡,可他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雪白的羽毛缓缓降落,它们洁白、柔软,极其眼熟,随着卡维卷被子的动作再一次升空。艾尔海森无言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的视野中,它们几乎遍布房间的每一处——当然,包括床。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捻起一根羽毛。


他们的床在昨晚遭遇了足够的灾难。啊,当然,这点主要体现在两个醉汉的破坏力上,毕竟不管从何种角度出发,谁都没办法保证自己在醉酒后还能老老实实地将双手交叉胸前,直挺挺地睡上一晚。


而此刻,艾尔海森环顾四周,他们的床单、枕头早就不在原本该在的地方——好的,他甚至能从被窝里抓出一把羽毛。


他们的床变成了鸟窝。


艾尔海森说……好吧,艾尔海森什么也没说,挺好的,他想起卡维昨晚干了什么。书记官面色如常,以最小的动静拉开了卡维箍着他的手,E出了房门。



鸟窝案要追溯到昨晚六点,从沙漠返回的卡维赶上了他们四个的例行聚会说起。


在卡维的社交圈中,存在一个不算秘密的小秘密,这说起来有点拗口,但大建筑师的酒量在熟人眼中就是那薛定谔的猫,或许他上一刻举杯豪饮,下一刻就要回家发疯了。


酒馆的老板最有发言权,他曾无数次见到书记官踏着月色将醉醺醺的卡维接回家,路灯与无言的老板见证着他们从革命友情走到学术家庭,这一优良传统本应该持续至今——只可惜,昨天艾尔海森也醉了。


当一个醉鬼变成两个醉鬼,事情就不怎么好办了。

他们四人同醉的日子很少,少到柯莱到时无法将四个醉鬼挨个运回家,她刚扶起提纳里,那边醉醺醺的大建筑师与书记官就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柯莱将两个哥哥叠猫猫似地放在一起,三两步追了上去:“卡维,你和书记官真的不要紧?”

“不要……紧!”金发青年笑嘻嘻,“放心,我还有梅赫拉克!他也会带我们回家。”他这么说着,一会就走到上一层去了,对着下面的柯莱喊,“快回去吧,我们没事!”

好吧,没事。

柯莱看着他们两个勾肩搭背,幼稚地踩着对方的影子前进,叹了口气。

这画面不管是听着还是看着都有点魔幻,好在这种天气并没有多少路人,否则明天的卡维将变成一粒尖叫的土豆。



尖叫土豆哼哼唧唧。

此刻的他枕着书记官锻炼良好的胸大肌看星星,他们的学院虽与天文无甚关系,但观星已是他们无数夜晚的一点小小的保留节目,可惜,今夜须弥下了雨,别说是看星星,这天气连月亮都没了踪影。


卡维迷迷瞪瞪地盯着窗户。他有些不满意,追寻罗曼蒂克的建筑师想起沙漠之旅,那偏远的小部族拥有自己的语言,他在工程期间与部族的老人学了不少,也不知道艾尔海森能不能听懂。

卡维闭上眼,他用沙漠俚语为艾尔海森念情诗,三句情话啵一下嘴,直把艾尔海森的嘴唇啵成明天见不了人的模样,当真是十成十的荒淫无道。


“关上窗。”艾尔海森推开他,“雨吹进来了。”

下雨?哦对,下雨!


卡维望着无边星空,莫名其妙想起了什么,既然天能下雨,那为什么不能下雪?哦不对,须弥似乎看不见雪。


卡维想到这,嘴巴一撇:“须弥看不见雪,只有雨……对吧?”他委屈巴巴地啄吻艾尔海森晕红的眼角,对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生闷气,“有点遗憾……”


遗憾?遗憾什么?

是身在须弥未见过雪,还是今夜无法看见星空?艾尔海森并不知晓,他拉着卡维的披风当毯子,只觉得醉鬼无逻辑,而换到卡维身上,或许效果可翻十倍。

只可惜,酒精侵蚀下的艾尔海森也是半个醉鬼,但他仍知道,再让卡维亲下去,明天上班或许将面临许多无意义的视线。  


于是艾尔海森眯着眼看过去,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唇瓣,道:“嗯。”

得了亲吻,金毛脑袋惬意地在艾尔海森健硕的胸肌上拱了又拱,这位追寻罗曼蒂克的艺术家心中有了想法。他踉跄站起,左手扯过枕头右手唰啦一撕,柔软的枕头登时破裂开来,卡维潇洒地扬起一捧又一捧的羽毛,任它们洒洒洋洋地飞舞着,落了两人满头满脸。


在这诡异又快活的夜色里,卡维兴高采烈地唤道:“看!艾尔海森!”他兴奋过了头,从床边拉起艾尔海森的手将他牵起,口齿不清地宣布:“须弥为你下了一场雪!”


点点扬花,片片鹅毛。醉眼迷蒙的书记官只想到这一句,他的窗前站着骄傲等待夸奖的伴侣,榴红的眼中藏着今日未曾见到的星。

眼里藏着星星的醉鬼乐此不疲,磕磕绊绊地将羽毛扬上天去,一捧又一捧——它们好似真的成了飘落的雪。


艾尔海森半阖眼眸,也不动作,他只是看着卡维将最后一点羽毛也扬上天去,这才上前予他一个吻,然后……一拳撂倒了这位罗曼蒂克的拆家小能手,在漫天飞舞的羽毛中,艾尔海森睡了过去。


哪来那么多遗憾呢。


回忆结束。


七点四十分,终于打扫完房间的卡维肩负起两人份的早餐购买责任——当然,稍后他应该跟艾尔海森一起去买他们的新枕头,花纹就用上次看中的那一个……

卡维心里盘算着,一边提着作为枕头赔礼的双份椰碳饼和口袋饼推开家门,敏锐地发现了点不对劲——这太安静了。


“艾尔海森?”卡维提高声音,依旧没有得到往日的回应,索性提着早饭往里走,说真的,往常这个时候艾尔海森不是在摆弄外头的咖啡机就是坐在老位置看书,今天怎么没影了?


咔哒咔哒。

声音来自卧室。

刚刚清理的不够彻底,艾尔海森亲自动手了……?卡维很快否定了这一点,他提着东西打开了门。


卧室还是那个卧室,里头静悄悄的,不见艾尔海森,唯有床垫中间有一团矮小的影子,听卡维站到了门口,才挣扎着转了过来。


要命了。卡维瞪大眼。

眼前的场景几乎令卡维怀疑自己根本没有醒酒,他应当仍在某个美妙的梦境的幻想之中。


他就站在他们的卧室门口,早上宛如战场的房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充满羽毛的床垫早已焕然一新,而现在,柔软的床垫上坐了个六七岁的小孩。

他生的极好,灰发翠眸三头身,头上顶了个大他脑袋一圈还多的耳机,身上险之又险的挂着艾尔海森色气的黑色紧身衣,倒霉的裤子和鞋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卡维定睛一看,甚至还能见到对方放随身听的布包。


此情此景,卡维想要逃离现场,这感觉就像是三十人团或是风纪官将会于下一个五分钟将他铐走。卡维看看小孩,又看看自己,终于在下一个60s倒计时走了进去。


他往后挪了两步,小孩的眼睛也跟着动,这孩子似乎并不怕生,光是那张与艾尔海森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就足矣挑战神经。


卡维咽了口口水,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使他镇定,不至于将满腔疑问对准眼前的小萝卜头,小孩像极了家的另一个主人,要不艾尔海森是个他检验过无数遍的纯男性,卡维恐怕会以为这是他俩的孩子。


好吧,这是不可能的,除非轻小说内容有朝一日照进现实,又或是拥有一个狂野的梦。

这两者在提瓦特毁灭之前,或许都不会有,而且……卡维轻手轻脚,接近三头身的孩子像接近一只年幼的猫,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卡维轻唤:“艾尔海森……?”

“你认识我。”这个年纪还未互相认识的小萝卜头看起来不慌不忙,只是捧着客厅的相框抬头看,“现在,就是未来吗?”


啊。真是要命。



卡维很早就认识艾尔海森了。

图书馆中的相遇至今仍是清晰如昨,那会儿的艾尔海森还是少年模样,身量与他相差不大,捧着书的模样却是卡维记忆里组成艾尔海森这个人最开始的一枚拼图,但……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却书页沙沙翻动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卡维花了一个早饭的时间,终于确定了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卡维悄悄瞥了一眼坐在书桌前,脚都够不着地的孩子。他大约七八岁,一头柔软的灰色短发,翠绿的左眼藏在稍长的刘海之下,面容熟悉得令卡维近乎恍惚——那是一个年幼的、来自过去的,他无缘得见的艾尔海森。


原来艾尔海森小时候长这样?

卡维晕乎乎地想。他想起艾尔海森的某本相册,这人是不常照相的,大片的空白相册中,只有开头的第一页有少许的老照片,里头只有一位老人与自家孩子的家庭合影,他们穿着千篇一律的须弥学者的衣衫,但依旧上镜得很。


相片中,年幼的艾尔海森站在祖母的右手边,老人虚虚搭着孩子的肩膀,一老一少气氛和睦,显然是一份可贵的回忆。


这些卡维都知道,但任是谁也不能骤然相信那个五步开外的线索到底是些什么,这回忆被艾尔海森压箱底去了,现在骤然看见年幼的艾尔海森,卡维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好吧,是相当不习惯。

他们在这坐了太久,将大半个早晨的时光了浪费一半,卡维看着一脸稚气的艾尔海森又叹一口气。


他的室友兼恋人看起来冷酷无情,但小时候生得似乎格外听话懂事,一看就是无数学术家庭中别人家的孩子。


“艾尔海森。”

卡维蹭过去一些,确保与艾尔海森视线平齐:“我想我们得去一趟智慧宫,去见见草神大人。”


他有点无措,二十年后的艾尔海森他熟得要命,却对小萝卜头一点没招,只好凑过去又问了问,“或者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


小萝卜头·艾尔·七岁·海森望了过去。毛茸茸的金色的脑袋凑得很近,但似乎是意识到距离问题,卡维稍稍往后退了点,堪堪留出一段合适的社交距离。


艾尔海森回答:“书会告诉我。”

卡维诧异:“你不出去玩?”他说完这话,又寻思否认了,“也是,你这家伙长大之后的行动轨迹就够简单,嗯……或者说,艾尔海森,你想去看看智慧宫的藏书吗?”


小聪明草似感应到关键词,悄悄恢复了q弹的模样。小孩从大部头后头探出半张脸:“大贤者允许?”


“不,是我们的神明允许。”卡维对他笑笑,“你能随意借阅智慧宫的书籍,只要你想就可以,我们还能让小吉祥草王大人看看你的情况,别担心,大不了就当去看书的。”


露出的半个脑袋听到图书馆后便整个露出,七岁的艾尔海森还带着孩子特有的柔软,看得他忍不住想拿留影机给他好好拍几张留作纪念。


要不,带上留影机吧?



曾有哲人说过这么一段话。夫妻就是你想今天一定要一枪崩了他,所以你怒气冲冲地去买枪。可是,好巧不巧在买枪的路上遇到了他爱吃的菜,结果转念一想算了,先买点儿菜,下次再买枪吧。可是回到家之后,发现下次还得买枪。


卡维对此深以为然。


当你有个做事大胆,喜欢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兼顾打六连剑雨的伴侣时,这段话或许是对他感情生活的诠释。


你永远不知道当自己外出工程回到家,迎接你的会是什么,那或许是一个拥抱、一个吻,或者是……一个小萝卜头,艾尔海森lily。


“艾尔海森先生的计量单位不是小萝卜头哦。”孩童模样的神明眉眼弯弯,“但如果这是你们之间的独特相处模式,那也不错?”


是不错。


须弥的地脉,哦不对,应该是提瓦特的地脉好似存在一股魔力,只要人们沾上一点,就会像轻小说中的主人公那样,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而现在,艾尔海森可谓是中了头奖。


如果他知道艾尔海森E出房门就像吃了aptx4869一样立马变作小孩,那他恐怕死也不会让他出这个门。


太折腾了。卡维现在想给自己买一支枪。


大建筑惆怅地望着手边的艾尔海森,穿着新衣服的小萝卜头抱着大部头的画面令他梦回教令院时期,只可惜他们初见的时候,艾尔海森可没现在这么小只,至于哪来的新衣服,这或许是某种妙论派的特殊技能?


女孩模样的神明眉眼弯弯,好奇又不失礼貌地打量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书记官。灰发绿眼的小孩倒是没什么紧张情绪,反倒是边上的监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必紧张,卡维先生。”纳西妲转过身,安抚地笑了笑,“有时地脉影响就像不同口味的雅尔达糖果,既然已经打开了糖罐,偶尔尝试新口味也不错?”


提瓦特丰富多彩的地脉debuff已经让您认命了吗,草神大人。



卡维牵着艾尔海森出了智慧宫,他刚刚得到今夜十二点就能恢复原状的承诺,这让提心吊胆一早上的大建筑师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和艾尔海森lily在一起过长时间,如果被风纪官误会,又有谁来照顾三头身的艾尔海森啊!


小只的艾尔海森抱着借阅的书走在前头,他挑了一部最中意的带走,这场可称之为奇迹的时空旅行仅有一日,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卡维轻轻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可以想想今天的行程安排,应该带艾尔海森去哪里看看,嗯……化成郭怎么样?


临近中午,教令院也并非没有人,就在卡维思考的时间,已经有不少路过的学者正悄咪咪地打量着他们。


这场面谁也没见过。大家都知道这俩人是对冤家,也早早在了一起,但看着金发的建筑师牵出个六七岁的小萝卜头时,还有不少人觉得自己在做梦。


学者A:“我在做梦……”

学者B:“现在写一篇男性生子的论文,我就是一作!”

学者C:“瞧这年龄,应该更早……”


卡维无语凝噎,这次的地脉事件影响甚广,就一个早晨的时间,他从在小吉祥草王那边已经见了起码十一个与艾尔海森相同的案例,怎么前些个出来的大家还颇为关心的与家属进行学术讨论,到他这里就是男男生子……


你们对艾尔海森能生孩子这件事到底是有多笃定啊?!



接下来的画面,由路人向我们转述。


打东边来了个大风纪官,手里提着五斤公文,打西边来了一个金毛,身边跟了个小萝卜头。提公文的大风纪官没拿五斤公文换金毛身边七岁的小萝卜头,反倒是金毛身边的小萝卜头吓掉了提着五斤公文的大风纪官一船桨。


船桨说……

好吧,船桨说不出话,连带着赛诺一时也惊得说不出话。


男男生子,这几乎专属于画本的幻想照进现实,变出一个小萝卜头艾尔海森,这等画面竟令他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看看大的,看看小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的大风纪官左思右想,搜肠刮肚憋出一句真情实感的祝贺:“恭喜。”


恭喜甚么!卡维无声咆哮!


“不是,没有,不可能。”

卡维迅速三连,牵着艾尔海森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赛诺边上,压低嗓门,指着那孩子道:“这是艾尔海森!”


赛诺瞪大眼:“什么海森?”

卡维:“艾尔海森。”

“嗯……”赛诺沉吟,又问:“艾什么海森?”

“艾尔海森!”

“艾尔什么?”


这诡计多端的冷笑话牌佬!卡维愤愤开口:“是艾尔海森!好了!别惦记你的冷笑话了!”

赛诺却欣喜地睁大了眼:“你也觉得好笑对吗?”


卡维无语凝噎,他牵着小萝卜头站在这条路上,在青天白日之下居然感受到了久违的无助,他忍无可忍地低吼:“这就是艾尔海森!”


大风纪官扶稳头顶的狼头帽,以眼神谴责:“这跟艾尔海森就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你说他不是?负责吧,卡维。”


负责,负责什么?

卡维也不知道为什么赛诺对艾尔海森能生孩子这件事那么笃定,就仿佛在他心目中,艾尔海森不光是个能搅动风云的人物,在私人生活这方面,他甚至连生孩子也能做到。


卡维无语凝噎。

怎么想也做不到吧?


他俩吵归吵,孩子是要带到办事处给提主任看看的,伟大的提主任在须弥拥有不凡的力量,他就像传说中的圣杯,大家只要许愿就行了。


小萝卜头见两人争执停歇,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赛诺:“这就是未来?”

卡维的嘴角落下三个像素点:“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大风纪官是个妙人,道成林也是个好地方。


卡维牵着艾尔海森和赛诺一块去找了提纳里,这种情况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无非是他们几个随机排列组合,带着一兜子问题去道成林办事处寻狐主任答疑解惑,而狐主任提纳里,他就像个标了明显标记的定点npc,时不时都要给他的朋友们当一回万能的许愿机。


比如现在。

耳廓狐眼神呆滞,面对七岁的艾尔海森,他的内心居然生出柔软的慈爱来,像面对柯莱,面对村中的幼童一般。


道成林街道办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小小的艾尔海森,一个还没长大后言辞犀利一针见血的艾尔海森……这听起来比旅行者双爆不歪的圣遗物都要诱人一点。


年幼的孩子坐在艾尔海森常坐的那张椅子上,他的个子还小,以至于脚尖都够不着地,与十数年后那个坐姿狷狂的大书记官判若两人。


提纳里退出树屋,悄悄跟卡维咬耳朵:“这真的是艾尔海森?”

卡维狠狠点头:“千真万确。”他看了眼位置上专心和柯莱下棋的小萝卜头,还是笑了起来,“只有一天的奇迹,小草神大人说像新口味的雅尔达糖,现在想想,蛮有趣的。”

提纳里看了看小孩够不着地面的腿,不置可否:“你说的没错。”



某种意义上,卡维与艾尔海森是对非常矛盾的情侣,这点主要体现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你永远不知道这两个人上一秒还在吹胡子瞪眼狂写讨论板,下一秒却莫名其妙揪着对方领子打啵到底是什么操作,哦,当然,如果他们下一秒开口宣布是的没错我们有一个孩子,大家其实也觉得挺正常的。


他们什么干不出呢?

就像现在。


卡维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晃酒杯——里面没有酒,只有一点墩墩桃果汁,他下意识不想在小萝卜头的面前啜饮美酒,或许是担心在对方跟前失了面子。


他不得不走出房门,去外头的树荫下吹吹风,幻想自己正畅饮美酒——这是件好事,起码在艾尔海森现在是个小孩的现在,不需要提纳里或者赛诺把喝醉的大金毛薅回家去。


小时候的艾尔海森说不上乖不乖,他很安静,又比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可爱百倍。他徜徉书海,在柯莱为他端上一杯新鲜的果汁时,双手接过的同时并道谢,好吧,天知道,艾尔海森小时候是这么可爱的存在。


提纳里突然松了口气。

这次的地脉异常他是知情的,化成郭也接收过两例病例,但无一例外,与小时候的自己对调时空,很难有小孩子能不哭不闹,在卡维他们来之前,化成郭早就受到过音波攻击,现在看见艾尔海森,他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他们必然遇上地脉紊乱,这样和平且不复杂的副作用显然更好处理,没有发疯的污染,也没有一定要靠什么方式解除的特殊情况,只要安安静静的等待一天,就能回归日常确实很好了,但……他有个疑问。


“看样子你很喜欢读书。”耳廓狐自然地走出门去,“我有一本记载了雨林生物的手抄本,你想看看吗?”


灰色的脑袋朝向他,轻轻点了点:“如果能让我借阅,谢谢。”


啊。

提纳里心下叹息,他大概明白卡维把小艾尔海森带来化成郭的理由了,乖巧知礼的小孩不少,但如果这个小孩是艾尔海森,可爱程度就翻了几番。


被炫耀到了。

提纳里挑眉看了眼门口的卡维,发现这人早就抱着留影机许久了,提纳里走出门,轻声道:“他发现了?”

“啊。”卡维一怔,提纳里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他们当了许多年朋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也就自动翻译成了可供阅读的信息。


卡维放下手里的留影机,他分明拿着许久,里头却连一张相片也无,“他早就发现了,在一开始。”


卡维抱着留影机站在树荫下,他找了许多角度,能将艾尔海森拍得好看又可爱,却怎么也摁不下按钮。


屋里的小孩陷入柔软的抱枕堆,手里抱着他心心念念的有趣书籍,眼眶却有一丝隐秘的红。


祖母。

艾尔海森生命中少数的重要之人。


卡维闷声不响地收起留影机,并不打算用了。他们认识许多年,说句自傲的话,他们的关系就如左手牵右手,哪能看不出孩子的一点小苗头?


从兰巴德酒馆走回家需要十八分钟,在他回来前,七岁的孩子恐怕早就在屋内转悠过几圈,没有第三人存在的屋子昭示着最终的答案,于是结果便放在了眼前。


祖母早已不在了。



他好像有点难过……不,应该是很难过。

年少早慧的孩子大抵都是这样,从细微的地方都能窥见冰山一角。或许是家中的餐具与摆设,又或是风改变了流向,真相也随之而来。艾尔海森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沾了水,像是被淋湿的翅膀,提纳里有些于心不忍地想要上前,却被卡维攥住了手腕。


他的好友摇摇头,看着比站在那的艾尔海森还要难受一些。


这是一个未来,一个无法避免的未来。

岁月的无情并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够坦然面对的,哪怕这个孩子是艾尔海森也一样。


卡维拍拍衣服走了过去,他好像一无所知,只是为艾尔海森去拿了一把糖。


金发的建筑师仔细挑选着糖果:“你刚刚认识了提纳里他们,有什么想要提问的?”

艾尔海森抬起头:“他们是学术家庭,对吗?”

“对。”卡维笑得眉眼弯弯,“比较特殊的那种,他们或许得一起写后半生所有的论文。”

“那么我跟你呢?是什么关系?也是要写一辈子论文的人?”小孩并不拿卡维手里的糖,也不去碰提纳里切的墩墩桃,警惕得像个立马要被拐卖的。卡维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什么毛病?这人小时候还有受不得别人对他好的毛病?


“我跟你一块做过课题,结局不是很好,但这不重要。”他在小孩警惕的眼神中蹲下身,榴红的眼对上了那片稚幼的嫩绿,缓声道:“不过我们俩也是个学术家庭,就在未来。”


艾尔海森又问:“学术还是……”

卡维眨眨眼,乐道:“是伴侣。”


门外边的赛诺听了就想举着船桨冲进去给人一下,这说的什么话?对着一个七岁的孩子说我是你未来的伴侣,这怎么听怎么恐怖,怎么听怎么……


犯罪。


“你歇歇吧!”提纳里和柯莱一左一右把人困在了原地,不说伴侣说什么?难道说我是你学长,还是你朋友?都住在一个屋子里了还能瞒什么呢?


上一个发朋友卡的兜兜转转多少年,到了最后分道扬镳各自成家,难道卡维还能说这个不成?他俩的友谊早就随着那个未完成的课题,一半成了腰斩的连载故事,剩下那半阴差阳错地促成了这桩神明见了也啧啧称奇的缘分。


赛诺被这一拉也冷静下来,哼了一声继续跟着人听墙角。这事做的不光彩,但是他们得听,万一里头卡维被艾尔海森 lily 气的心头火起怎么办?到时候喝醉了,这个三头身的小不点可没办法把人扛回家灌醒酒汤。


屋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艾尔海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年纪还小,祖母还未离开他的身边,也没日后那种十分稳得住的模样,他嘴唇张张合合,愣愣地看着卡维仍旧伸在他眼前的手掌出神。


“吃惊?”卡维眨眨眼,他像是接近一只野猫那样耐心地举着手,等小朋友从他掌心拿糖吃,“吃惊地不会说话了?”他笑起来,金色的发被午后的阳光照得几乎在发光,都说小朋友和小动物一样,容易被亮闪闪的东西吸引,艾尔海森也不例外。


他看了眼卡维,又看了眼那只一直举着的手。伴侣,一个遥远的词汇,艾尔海森看着他满手的糖果,那都是他喜欢的口味,排除了卡维的嫌疑与危险,警惕的猫犹豫再三还是从他手里拿走了一块糖果。


见艾尔海森拿了糖,卡维笑得更开心了一点,他也没起身,干脆就着地毯一屁股坐下,仔仔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孩来:“还有半天的时间,你想去哪玩?”


艾尔海森脸颊鼓起一块,模模糊糊地问:“你不工作?”


“我今天放假。”卡维道。这话算不得假,他确实放假——自己给自己放。



说放假就放假,他们在化成郭待到日落时分,与他们的朋友带着小萝卜头玩了一下午,临近饭点的时候卡维却坚持将人带回须弥城,声称一天的魔法时间进入倒计时。


“我真觉得你是来炫耀的,卡维。”提纳里将他们送到路口,看着向他们道别的小艾尔海森还是觉得奇妙非常。


卡维眉眼弯弯,大方承认:“怎么不是呢?”


金发的建筑师带着小孩从化成郭往回走,见过了狐狸家庭的成员,还得带他去见见别的,无论是未来的须弥抑或是艾尔海森感兴趣的东西,他们总得去看看,奇迹之所以是奇迹,那是因为它的不可复制性,就像现在交换时空的两个艾尔海森。


毕竟,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另一半幼时的模样,很难说是一种惩罚——嗯,当然,如果孩子的脾气更好一些,这场欢欣的跨时空相遇或许会更加流畅一些。


好的,说归正题。


卡维看着前头攥着书走的小个子发散思维。但一想到他小时候发育得也比较晚也就释然了,看样子艾尔海森的发育期还在后头呢,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能长成后来的样子,说是文弱实则一拳打俩,脾气还不好。


艾尔海森仰起头:“你在嘀咕什么。”

他跟着卡维瞎跑半天没喊过一声累,对于一个七岁的小朋友来说确实很不容易。


他们一路走来,堪称一个上山下河式探索大世界,旅行者看了都要自叹弗如。小朋友见了许多未曾见过的东西,它们有些带着过去的影子,有些只是残留的记忆,零零碎碎堆满了今日的回忆份额,引得艾尔海森探索心更甚。


卡维对这世间生灵多有关注,看着门口的野猫野狗都要掰点什么去喂喂,何况眼前的这个还是他的债主兼未来的爱人,恨不得给人揣起来带走。


不过这容易引来风纪官。



卡维思来想去,还是把艾尔海森带去了酒馆,在今天,那里会有一场小型魔术演出,他不想让艾尔海森错过。


兰巴德率先注意到了他们,他惊讶的表情只存在一瞬,就被熟悉的笑容掩盖了下去:“老样子?”


卡维点点头,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带着艾尔海森坐下,魔术早已开始,并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的到来,“对的,老样子。”


简陋的舞台正上演魔术表演,五彩的碎纸与扑克牌相继出现,艾尔海森吃着饭,看得却有点心不在焉,这些魔术他都能看出些什么,比起观看魔术,他更愿意找个地方看书。


直到卡维登上舞台。


声名鹊起的大建筑师站在人群中高举酒杯,耀眼得仿佛天生的聚光体,盛满佳酿的酒杯在他手里忽得变了形状,化作一群白鸽掠过低矮的天花板。


艾尔海森睁大了眼,随着表演的继续,一阵又一阵的掌声毫不吝啬地为舞台中央的金发男人献上,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伴随金屑与彩纸飞旋着落下舞台,有一只白鸽悄悄停上他的肩膀。


幼小的孩子停下了动作,他看着肩上的白鸽咕咕跳下肩膀,站在桌子的边缘舒展翅膀,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


翅膀柔顺,就像卡维的头发,不过那些发丝应当更加柔软,也更加璀璨。于是他又看向卡维,这人不是个表演魔术的好手,有几处破绽过于明显的表演也都被他的即兴表演盖了过去,大家都不在乎这些,只是看着他将最后一枝玫瑰抛入人群。


“怎么样!”卡维兴冲冲地下台,金色的脑袋上还挂着彩带与金屑,面对酒友的称赞,他还是更想听听艾尔海森的评价。


“啊……”他像是刚刚被唤回神思,循着一线金色的光从热烈的氛围中脱离而出,捧着属于他的杯子笑了起来。


艾尔海森说:“很好看,卡维,很好看。”



告别兰巴德酒馆,两人再一次步入夜色。


眼前的金发男人停了脚步,路灯似地杵在花坛边不走了,他聚精会神,看着遥远的天边。


“你在看什么?”艾尔海森问道。

身为七岁小孩,未来的书记官今日运动量已经远超同龄人,若有个虚空漫步app,那么他的虚空步数一定能卷死所有同龄人。


不开玩笑了。


他们今天几乎逛了大半个须弥主城区,又去道成林见了提主任的学术家庭,这一步步都是实打实走下来的,精力再旺盛的小孩也撑不住这个走法,这会终于有时间稍作歇息。


晴朗夏夜,漫天繁星,街边的灯盏逐一亮起,昏黄的柔光顺着夜色一路蜿蜒而上。


须弥的夜晚,是这样的吗?

艾尔海森不知道。他在陌生又熟悉的未来睁开双眼,跟着卡维的脚步丈量大地,他们似乎一直在走,也一直在看……


看一个既定相遇的未来。


“总得带你看看。”

柔和的灯火下,卡维转过头,引着艾尔海森向不远处看去:“我在看盛开的帕蒂莎兰,还有升起的月亮,就在那——”


他又遥遥指向来时的路,“看见了吗?我们刚刚来的酒馆那里,当然,我们还能再往上走走,再往上一些,我们就能看见笼罩在月色中的雨林。”


艾尔海森顺着他的手指去看,那株帕蒂莎兰在他们来时曾见过,但卡维这么一说,这朵花就仿佛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或许只是某种心理作用,但艾尔海森忍不住顺着他说的那些话继续看下去,看兰巴德酒馆上方的月,看夜色中……他所不熟悉的雨林。


艾尔海森看了眼陪他转了一天的临时监护人,那人深红的披肩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极某种曾在书上见过的珍惜鸟雀。


有点好看。但没书好看。艾尔海森垂下眼眸。

这一天下来,他对卡维的性格也摸出个七七八八。这人并不把他当孩子,也没在他身上找什么恋人的影子。那双眼睛透过他,只是在看一个平等交流的对象,一个终将抵达未来的旅者,或者说——一个名为「艾尔海森」的灵魂。


“其实我还想看一看兰那罗。”卡维说着,带着艾尔海森再次迈开步子,他们得回家了。他指挥着梅赫拉克,元素力点亮了一小片阴影,“保持一点童心,海瑟姆,你还能见见那些森林的小家伙呢。”


绿色的织线绘出了造型可爱的兰那罗,他们外表像是人形的植物,有些像蘑菇,五官如同单一的简笔画,头上有着形似千奇百怪的叶片与花瓣——是讨小孩子喜欢的模样。


艾尔海森自然知道兰那罗是什么,在书中,在祖母的故事中,那是森林的精灵,孩子们的伙伴。他迈着步子,注意力从脚下的酸胀转移至半空中的兰那罗,询问道:“你见过吗?”


梅赫拉克收起影像,飘在艾尔海森哔哔啵啵,得了小朋友一个摸摸头才快乐地回到卡维身边。


“嗯……”卡维沉思着,“应该是见过的,看不见的朋友什么的?人类的记忆终究没有那么持久。”这人思来想去,也没从过去的记忆里翻出一只可爱的兰那罗来,这或许是成为大人的代价。


艾尔海森看着右前方正伸长手臂摘墩墩桃的兰那罗眨了眨眼,他抬头去看卡维,他的视线正好扫过那,却没有映出兰那罗的模样——大人果然看不见吗?


“艾尔海森?”卡维停下来喊了一声,原本走在身边的艾尔海森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三颗墩墩桃发呆——诶不对,为什么是三颗?不是四颗吗?


“没什么。”艾尔海森摇摇头,余光看了一眼踮着脚摘墩墩桃却被卡维的接近吓得发抖的绿色兰那罗,径自上前牵住了卡维的手,“我累了。”


“嗯?!”还在皱着眉头研究那株墩墩桃究竟是四颗还是三颗的卡维果断放弃观察,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摘了果子的兰那罗对着艾尔海森挥挥手,一个跳跃不见了。


卡维看了眼艾尔海森,七岁的他还是小小的一只,他单手就能抱着走——但他必然不会那么做。小朋友的尊严也是尊严嘛。卡维看了看小朋友,心里又冒了个鬼点子出来,他唤来梅赫拉克,打算给人整个活。


“艾尔海森。”翠色的大剑随着梅赫拉克的到来显形而出,托着艾尔海森浮空而起。宽刃的大剑对于现在的艾尔海森来说刚刚好,稳稳地让他坐在了上面。看着面露惊异的艾尔海森,卡维满意地哼笑一声,很是得意地宣布道:“这是特别服务哦?”


艾尔海森好奇地摸了摸身下的大剑,像只突然被抓住了后颈放到载具上好奇的猫咪。


“走吧。”卡维笑道,“坐稳扶好——”



奇迹雅尔达糖果时间只剩下最后三个小时。


在枫丹与蒙德的童话中,十二点意味着准时魔法时间的结束……魔法与童话存在的时间太少,而梦也太短,不足以令幼芽成长为参天大树。


屋内里灯火通明,卡维叮叮咚咚地摆弄着什么,他扭头,对上艾尔海森沉静的翠绿眼眸,哼哼一笑:“给你弄点纪念品!”


奇异的旅行还会拥有纪念品?

灰发的孩子并不在意,他抱着书一页一页翻,看得细且珍惜:“我会忘记,这并没有意义。”他说着,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这场奇妙之旅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时便会结束,那些未来的人事物都将从他的记忆中消失,这是必须的,以免未来的轨迹提前被知晓抑或改变,世界早已做出选择,而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艾尔海森都不想浪费。


如果会忘记,那就再看一遍,就像学不会的笨学生辛辛苦苦抄写背不下的东西那样。


金发的建筑师怔愣片刻,又笑出了声。他榴红的眼眸映着暖色的光,那是一场落日,抑或一场日出。当被这双眼的主人注视着的,也都忘了移开视线。


“有意义。”卡维笑得开心,眼神柔和,“对我来说,哪一个海瑟姆都很重要。”他神神秘秘地捞着个盒子坐了过来,将它塞进了艾尔海森的掌心。


“哪怕你今天就要忘记,但留下了那么多痕迹的你,难道没有意义?可你分明很喜欢。”卡维眨眨眼,点点那个小盒子,“我们还会在未来相见。”


未来……

“咳。”卡维的脸皮薄,说完就兀自红了脸。他看了小孩一眼又一眼,那点情绪此刻都上了脸。


到底谁才是孩子啊?

艾尔海森倒也不矫情,低头去看手心里是什么东西,还没等看清,那边又传来一句,“嫌丑就丢了。”


这话说得九成九的虚假,刚刚豪言壮语说什么我们未来再相见的话还给人塞东西,到了拆礼物的环节卡维又蓦地紧张起来。


真是要命。

但卡维嘴上那么说,眼里透着一股子明晃晃‘你敢丢了试试看’的嚣张劲,摆明说的是反话。


“我审美正常。”艾尔海森说着继续往下看,他掌心里躺着个比钥匙扣大不了多少的兰那罗,绿色树叶帽三头身,头上还有根跟他脑袋上一模一样的小聪明草,边缘磨得光滑又圆润,就是……脸颊好像有点……方?


“给我的?”艾尔海森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收到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更没想到卡维没睡觉不是在绘制图纸而是在弄这个。


卡维心里惦记着在午夜十二点前给他雕个能秒杀同龄萝卜头的兰那罗,但他许久没雕过小物件了,时间又紧,最后的成品……挺怪的。


小聪明草摇来摆去,圆滚滚的兰那罗被艾尔海森攥在手心,木料打磨得光滑圆润,也不必担心割破手指。

眼见小孩居然捏着不撒手,心里那点成就感就又嗖的一声蹿上天去,他哼哼两声,尾音带着点小得意,“以后给你做更好的!”


以后。

艾尔海森眯起眼,裹着被子爬上床,他手里攥着卡维下午给他买的书,陷在宽大的床榻间盯着卡维的脸直勾勾地看。


卡维不解,捞了个枕头放床上给小朋友抱着睡,“我脸上有花?看那么仔细?还是说——”他拉长声音,“你发现我长得格外帅气?”


好自恋一人。艾尔海森抱着枕头给他挪位置,他拿着书,捏着卡维说给他的小兰那罗昏昏欲睡,看了那张昳丽的面孔一眼,还是诚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嗯。”


卡维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跟艾尔海森隔开一小段距离躺了下来,低声嘀咕了句什么。

“什么……?”艾尔海森小声问,他今天跑了一整天,七岁的小孩走那么多路早就叫苦不迭,他却全走下来了,也是不容易。


“我说——”卡维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得像个得了天大好处的傻子,“这个未来不赖吧?”


是不错。艾尔海森闭上眼,不再去看那双漂亮的眼睛,心里却不由开始期待这么一个未来——那么多书,安稳的生活——还有另一个住在房子里的人。


温暖的被子裹挟着他向黑甜的睡眠而去,艾尔海森的心脏蓦然平静下来,他手里抱着书,偷偷攥着那个有点丑的兰那罗,小声说了什么。


……

……

……


“嗯……”卡维眯着眼爬起来,床边坐着艾尔海森——他回来了。


“你坐这做什么?不睡觉?”身边的小火炉没了,显然是回去了。卡维的心落了地,伸手把艾尔海森勾着腰拉过来,嘴里还念叨,“多晚了还坐着,睡……”


艾尔海森人是过来了,手里却捏着个褪了色的小东西。卡维揉揉眼,仔细看过去——一个长了小聪明草的兰那罗,它的颜色几乎都快掉完了,在岁月的痕迹中,只有一个方方的下巴格外惹眼。


熟悉的丑萌。


“这谁给你的?”卡维瞬间清醒,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像只受了惊的暝彩鸟。


艾尔海森在温暖的被窝里躺好,他道:“我的兰那罗。”


end


这篇的另一个名字叫兰那罗木雕

我翻开剧情雅尔达糖,关上,雅达尔糖,要是错了……是我的问题(闭眼)

写好仓促啊,希望里头我自以为浪漫实则土嗨的内容不会让人觉得无语,不过之后应该会修。

还是祝大家假日快乐,对胃口的话,我想要一点红心和评论捏w(●• ̀ω•́ )✧



【别再把我的文放进群】

谢谢,最后一次说了,别把我的文我的截图放进群相册,我说的是Я向文,已经很敏感了,我写Я解压,现在变成了增压还挨打,我以为Я向都是偷偷吃,吃完就好了,结果这……?


两个群,一个群里面的人私下交流了就删,十分和平,我还挺开心的。

另一个交流不删并且进行一个骂,以第二天公司要开会为由拒绝删除,并且问我说「替你宣传难道不行?我们群就一百来个人,发一下怎么了。」

(呱唧呱唧鼓掌)

哦淦,我翻白眼,你咋不跟人家学学?人家为什么是能交流的人,我去说一声,我们平静交流不到几分钟就好了?大家相安无事不开心?


我永远感谢有人喜欢我写的东西,但是不代表我觉得可以把我的东西丢群里,并且作者找上门你都能梗着脖子不删且反口骂我,还雷到不吃我这口饭的人。


Я向本身就敏感,我尽量保证自己能把预警都打完,为什么放w.l?接受的人自己会去看,也保证了不喜欢的人不会看到我写的东西,我数条声明,均没有指责的意思,哪怕是发现后的私聊我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所以,请不要再把我的Я向放进群和群相册,请予我一份尊重。


我不能骂你,因为我不应该骂,也没道理骂,不是你来骂的我,我自然也不会冲你大小声,何况大家都删了太太平平吃饭不好吗?当然,我也不能冲骂我的那个人,因为对方相当于间接被我骑脸。


我是个社畜需要上班,做个饭端出去还是个问题,如果你发了我的文,导致你挨骂,这不划算我说真的,对方都私信骂我了,万一连发出去分享的人也骂呢?我们难道一起挨骂吗?


什么地狱绘图。


我当真不知道当预警和声明还有置顶没用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办,要发出一篇文,不被关厨房门已经很难了,再给我来这个我真遭不住。


好的,接下来是黑泥,说一些过分的话。


如果觉得我无理取闹,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在这件事上毫无尊严呢?

我做饭,打预警,置顶写,声明写,生怕有人被我雷,会不会在哪里被人骂,然后扭头就看见了自己写的文被放在群里,一人经过小窗很快就删除,我还挺开心,大家都是能交流的人比什么都好。

结果其中一人拒绝删除,我一看,年龄居然与我相仿,简直世界级魔幻……


如果无法有效沟通,那这饭谁爱做谁来做


做一回挨一回冲,不管说了几次。发生这种事情,我不挂人,不说是谁,过激评论我都会删掉,私聊一句重话不说,骂我我都当没看见删干净。


我以为我安安静静和亲友唠嗑做饭就可以了,但接到的私信在指责我,问我,为什么不管有人把我的东西放到哪个群去雷人。你们群好多啊。

好的,我现在可以说,我管不住,我管得住个铲子,我被私信骂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的情况了,回回难听话往我这边招呼,我还得好好跟人说话劝人删,受够了好吗?!


别说什么分享给群友或者方便别人吃饭。

作者因为这件事被人私信骂难听话,连发好几次,我也没见得有人住手。


说句难听话,我还喘着气呢。


这已经是我想到最温和的措词。

我不挂人,也没必要挂人,如果有人干过这事了,在群里发过我的文,那么下次请别这么干,我没想过针对谁。把发进去的删了,那么事情也就结束了,能通过沟通迅速解决问题我压根不会生气,而且我也没打算为这事生气。搬运了,我要知道有这事,来说一声,你删了,那就没事了。


不过我当真不理解那些看了来冲我的,啥心思呢大哥?这逻辑感人肺腑,起码我是没能盘弄明白的。


不喜欢吵架,没心思吵架,我单机狗,只跟亲友唠嗑和打游戏,现在没针对谁,没挂谁的意思,现在掏出来再说一次的原因是,有人还没删,你群只有一百多个人不关我事,把我的东西删掉,谢谢,何况你不吃维海的你发我的文?你在发什么癫?这里是特么洁癖作者!


吵架并不能让我的工资翻一倍,我也没心思跟人吵架的兴趣爱好。谢谢能喜欢我的文,但请不要让我难受。


大家开开心心吃饭,不要吵架,不对味就拉黑我(双手合十)


二编:

好的有人私信问我为什么生气。

那么请问,如果你因为这种事情被人说「散称两斤半」你会不会生气吧。何况对方不吃维海,假如维海是AB,那么她吃的就是DB,还是洁癖,然后发了我的文,洁癖脸上大鹏展翅我的亲娘!

如果不爱看或者被雷到,自己关闭,谢谢


三编:

这不是挂人,只是个声明,不要吵架。如果发过我的那就发过吧,我又不是伏地魔不会阿瓦达,也不吃人的,搬了删一下就没事了,我个人很讨厌别人骑脸我,所以我不希望自己会在不知道的地方骑脸别人。

主要是没删那个人我不大理解,如果维海是AB,你吃的是DB,还是洁癖然后发了我的维海……您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被提醒说明确cp容易吵架,我把cp名字改成缩写,意会就好……

(双手合十)



现在的唯一愿望,不要被厨房门打螺旋大逼斗……

看在我难得勤奋上,阿门——

【维海】我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Я

summary:教令院查获了一批异世界来的书籍,看到它们的所有人都有点恍惚……你说艾尔海森?那是例外。


*又名学者面对泥塑的日常,灵感来于我大学室友那丰富多彩的网盘……我永远忘不了自己看了多少狗血剧

*KUSO向1.1短打一发完,内中其实有很多玩梗,大多来自于我那该死的室友

*有Я,这次占比还好,想看可以去w,不会的看置顶,别在评论区问

*是玩梗,很创,真的很创,通篇离奇相声风,发现不对请立马关闭,不要打我的脸!(尖叫)

【是@芭呐呐 草酱的生日蛋糕,生快啊草酱w】



赛诺走进了教令院的会议室时,一群学者正扎堆窃窃私语,一看就不是在做什么正经的学术研究。


他刚刚递交了任务,紧赶慢赶回到教令院,虽说官复原职也有些时候了,但近期的须弥百废俱兴,哪哪都需要人手,更何况作为风纪官,赛诺还得为逐渐出现的各种新条例四处奔波,别说是去化成郭看望柯莱,连他的下属也很难见得到人影。


随着他的到来,众人作鸟兽散,偌大一个会议室,大家小心翼翼地缩在边缘,也不知道是换个地方继续唠嗑,还是在悄咪咪地听墙角。


目光如炬的大风机关只一扫,清楚的发现在场几乎全员手拿书籍。它们或花花绿绿,或包裹厚实书皮,跟某种违禁品十分相似的模样看得赛诺眉心一跳。


还是说新书推广会在会议室展开?赛诺猜测着,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各色书籍,呃,须弥的实体书确实难得,现在跟各地区的交流重新恢复又加强,书籍的种类也变得丰富多彩,但是……太像了。


于是大风纪官环顾四周,沉声发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回答了他。

“风纪官查获了一批超前的绘本与小说,简而言之,也就是不良读物。”


难得在上班时间能找得到人的艾尔海森正坐在椅子上,翻阅着那些所谓的不良读物。那些简朴的小册子如果单看封面,绝无办法想到其中内容是如何的天马行空和匪夷所思——除非你撕下外面包裹的书皮纸。


艾尔海森不光撕了,还大大咧咧地看,十分豪迈。

赛诺面无表情:“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


专心阅读的艾尔海森啪地一声合上书:“因为我可以是受害者。”书记官挑挑拣拣,拿了一本不起眼的薄本,态度堪称友善地递了过去,“当然,你也是。”


受害者?赛诺登时警觉了起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从进会议室起,大家躲躲闪闪的目光和桌上堆积如山的实体书籍就已经足够异常,更别提艾尔海森说的那句受害者了。


正直的大风纪官望着手中薄薄的一本书籍,陷入沉思。究竟是须弥新的黑恶势力已经学会了隔空加害这一技能?还是现在的黑恶势力学会了新的营销手法?


赛诺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艾尔海森。

这人递完本子又回原位坐着挑书,根本不管会议室的一锅粥。学者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不是抓耳挠腮的讨论,就是抱着书趴在窗沿一脸生无可恋,端的是一副混沌绘卷。


反观艾尔海森,他并不搭理,也不在乎他们落在身上的视线,只是自顾自打开了降噪模式挑书去了。他毫不客气地在书山中挑挑拣拣,不多时就拿了一本如砖头般厚实的实体书继续看去了,悠闲的好像会议室变成了惬意的图书馆,而他们今天聚在这里,不是因为什么离奇可疑的案子,而是搞了个带薪读书会。


行,很沉得住气。


赛诺不再去看他,低头去看手里的薄本。他经历多年扫黄打非、缉拿各类不法分子以及黑心奸商,手指头一搓就能知道这玩意到底有多厚——嗯,好的,16页,很薄。


赛诺翻开了书。



这是一本惊世骇俗,覆盖面几乎囊括须弥大部分有名气的学者的一本雷文。好吧,说实话的话,是黄色有害读物。


这本其貌不扬的小说内中包含了以第三性别为创作背景的娇妻带球跑、兄弟阋墙、强取豪夺与各类狗血一哭二闹三上吊于一体之大作,比某些不开窍的毕业生论文都要刺激。


赛诺秉承着风纪官的铁面无私,硬生生翻完了一整本,他手指颤抖,面色发青,直到最后一页飘然落下,才进行了一个颤抖地深呼吸。


他说:“……”


好吧,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任谁看见奇妙小本子里面的名字都是自己和一干同事与朋友的之后,都会是这个反应,除了名字身份,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这只有区区16页的小薄本,给了所有翻看它的人一个结实的回旋大逼斗。


它的封面简朴单调,没有跟其他花里胡哨的本子一样多包一层,粉底白字,须弥乱炖就是它的名字。

全文以夸张中带着一丝含蓄,悲情中带着大量肉眼可见的涩情描写,泥塑了几乎大半个须弥教令院有头有脸的人物——比如他们四个。


在这本小说中,作者以一种精神病一触即发的癫狂对他们进行了泥塑,架空的世界观,宛如人人都是色情狂的世界,他们四个的出镜率比别的同事和学者高出一大截。


大建筑师卡维抱着玫瑰声泪俱下,拿着愚人众的火铳开枪自杀;冷漠的书记官一反常态,在大雨瓢泼的须弥街头嚎啕大哭,肚子里的孩子跟着他一起死去;道成林加班冠军提纳里提主任,在此世界的背景下是被拐卖的可怜兽人,在遭遇一系列绝望事件后,选择将身心都交给了快乐,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在祖拜尔剧场大跳钢管舞。


而他,赛诺,在这篇吊诡且报社的文里居然是全世界唯一的Alpha,不要问为什么整个世界只有一个A,这书都离谱成这样了,哪还有逻辑呢?


说归正题,大风纪官是个冷酷的男子,虽身高不足八尺,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第三性别拥有者,于是从本文的开头至结尾,一共打了十六支抑制剂——问题是……这本小说中所有的故事,均发生在短短一个月内。


一个月打十六支抑制剂真的不会死人吗?为什么要谈及身高?这是什么狗屁刻板印象和糟心设定?


赛诺拿着薄薄的本子,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太难了,赛诺闭上眼,强行平复激荡的心情,哑声开口:“你看过了?”

艾尔海森点头:“没错。”


这人一点没有看自己离奇泥塑小故事的心理障碍。按理来说,知论派的专业性会让这些小本子对该学派的学生拥有特攻——简单来说,他们可能会变成发现在包子里加入落落莓和墩墩桃的狰狞璃月人,一款不死不休、不依不饶的怒火将裹挟他们,保管他们见到熟人之时就恨不得以头抢地,但——艾尔海森显然不是这种level。


他嘴角带笑,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邀胡狼头的风纪官坐下,并饶有趣味地又递了一本书过去——那本他翻阅过的,厚如砖头的小说。


赛诺警惕:“这里面写了什么?”

“苦情小说。”艾尔海森唰啦一下翻了开来,指着里面的一幅插画答道,“不是须弥的本土文学,按题材与文字来看,作者恐怕是个璃月人。”


意思是要跨境执法吗?


赛诺看着跷着二郎腿的艾尔海森和他手上的书,终于还是不敌自身的职业病,接过了书。


这本书的作者与上一位作者有种截然不同的疯癫,但依旧可以归属为苦情与泥塑集一体之大成。


作者以璃月画本中颇具盛名的宅斗为主题,写了两位才子的爱恨情仇——不要问为什么宅斗和俩才子的爱恨情仇有什么关系,作者的疯癫程度难以预料就是所有的答案。


而且……如果主角不是卡维和艾尔海森,那赛诺的手心就不会出汗。


好吧,跑题了。


这是一本讲述竹马与竹马的故事,作者以令人发指的好想急死你式叙事手法将两人的纯真的感情一一展现在读者的面前。


卡维与艾尔海森在私塾相知相识,每十章吵一次架,每二十章就有一人因情爱彻夜难眠,每三十章就有一人会为了苦涩的爱情而感悲伤秋,深夜翻墙到酒楼买醉,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连见识诸多的赛诺都恨不得穿书进去把俩人摁在一起把话说开。


不过好在作者或许是良心未泯,在经历三百六十六章后,在两位主角珍贵的十六岁,他们在满是星螺与骗骗花和水史莱姆的海滩边互诉衷肠,终于成了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赛诺呼出一口浊气,为主角们的艰难困苦捏了一把汗。


不过作者良心未泯这回事,可能说的还是太早。在告白之后,他们躲着世俗的眼神,在无人的小花园幽会,在满天星辰的海边漫步,他们共枕一个梆硬的白玉枕盖着一张被子纯聊天,交往许久最多就牵了个手,看样子主打的是一个纯爱风格……正当读者这么想的时候,剧情急转直下,他们因一篇论文被奸人所害,落到只能私奔出逃的下场。


他们相约石桥下,约定子时就动身前往其他国度,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艾尔海森被人绊住手脚,直至子时三刻才到达约定地点,却发现卡维固执地在桥下等候,被暴涨的水位淹死,最后的最后,结局为两人双双淹死告终……


赛诺皱紧了眉头:“……先不说涉嫌抄袭,卡维为什么不跑?”他顿了顿,“不过好像很符合人设……”


不过,他现在终于知道这帮子人都在看些什么了……

从容不迫地大书记官又递上一本书,大剌剌的把内中需要打上五层马赛克的东西展露在前。


这一回,是一本银趴大集合,依旧是教令院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在里面登场了一遍,这是否涉及侵权这事先另说,但是内容比前两本更为吊诡。


赛诺习惯性地在本子里找他们几个的身影——太可悲了,他才看了两本,就已经养成了习惯。


大风纪官一目十行的阅读着,这离奇的小本子所讲的内容简直令人眉心直跳,他们几个依旧在里头,还有不少的戏份,至于在做什么……嗯,办事,我们说办事就好了,否则会被和谐的。


大风纪官扫黄打非多年,什么离谱东西都见过一些,也不是没见过荤腥的小崽子,但这属实超越了他的想象。


他看着这四个拥有跟他们相同名字的人大办特办,左办右办,扰民又违法,但居然连个前戏都没有做完。


文中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唱着须弥小调与诸位同事举杯庆祝,肆意的旋转跳跃——说真的,他不懂作者到底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的大风纪官能够确认一件事,这应该不是须弥的作者,毕竟外乡人对他们须弥的固有思维就是大家很会跳舞,很会唱歌,打着打着跳起来,打着打着唱起来……


唯独没有人在小说里写学者对知识的渴求——嗯……毕竟都写这种了,谁又是来看人学习的呢。


赛诺看着作者写了万字的前戏,终于在准备正戏之时画风突变,大家从一开始的眉目传情突然变作歌舞剧场,一行人开始载歌载舞宰牦牦,从限制级的边缘又突兀地变成了奇怪的歌舞表演现场……


艾尔海森仿佛听不到赛诺震耳欲聋的沉默。

这人从一开始就在一本接一本地看书,仿佛对他来说阅读实体书是一种愉快的消遣,特别是上班时间带薪看书还有加班补助,对于须弥顶级反卷先锋的艾尔海森来说,简直再好不过。


他似乎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上面那个被画的胸有半个人头大小,丰腰翘臀、人比花娇的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毕竟人活着难免自我泥塑,须弥的学者如果不定期自我泥塑一下,可能会脆弱地从智慧宫顶往下跳。


谁不会找个乐子啊。


于是艾尔海森只是拎着书发问:“大风纪官,侵犯肖像权这事,应当是归你们管的。”


赛诺听到艾尔海森开口,顿时眼皮一跳,来不及再想吊诡剧情,就接上了他的话:“自然,但据线报,此书作者不明,如若不是须弥人士,那么抓捕行动难以执行,我们需要时间。”


得到满意的答复,艾尔海森终于起身:“那么,作为另一个受害者的卡维并不在场,我需要带一些回去,你应该也不会阻止。”


“请便。”


赛诺看着艾尔海森重复着挑挑拣拣,打包带走了一大摞。对方果然是文弱的学术分子,扛着书居然还能健步如飞,不过……他看这些东西真的不会不适吗?


*


被艾尔海森挂在嘴边的卡维终于回到了须弥。


他一踏入须弥便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欢迎——如果不算他之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的话,那确实是史无前例。


他顶着令人背脊发寒的视线冲向了兰巴德酒馆,他们的聚会日子就在今天,希望艾尔海森的气场能帮他拦一栏这些糟心的目光……直到他收到了兰巴德老板难以言喻的眼神。


卡维一脸萎靡地落座,跟艾尔海森挤一边椅子:“为什么他们这么看我……”


“别在意。”提纳里捧着茶杯,“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须弥发生了许多事,你就当大家一起办了一场特殊的读书会吧。”他指了指艾尔海森手里的小说——他还在看,他居然还在看。


提纳里笑道:“你看,就是这种。”


“他们又怎么编排我们了?”


作为须弥人常年八卦中心的卡维毫不见怪。他跟艾尔海森在留言板上辩论的事情都能被人编排成由爱生恨的缠绵小故事,他早已习惯了。


“由旅行者提供的情报,这些非法读物来源另一个平行宇宙,他们能看见我们,就如我们能看见他们。这是小吉祥草王的说法。”


赛诺又姗姗来迟,他端着果盘来了,顺便捞给卡维一本书,“谐音梗应该扣钱。”

眉目和善的耳廓狐笑眯眯:“你没有资格这么说。”


卡维看了一眼艾尔海森,又看了看手上的书。一本名为《大树机关的诱惑》的……书。


他心惊胆战地翻开了书,顾不得什么这个世界的信息在另一个平行宇宙是他人能够看到的这件事了。


这本书里的艾尔海森被他炒了又炒,炒了又双叒叕炒,每天不是在被炒的路上,就是在去买套的路上,然后不出意外的,艾尔海森怀孕了。


怀 孕 了


卡维吓得一个猛子差点坐到地上去。太黄暴了,太恐怖了,他想起以前梦里怀孕几个月的艾尔海森,吓得胃口全无,连递到面前的酒都不喝了,耳尖通红地合上了书。


“为什么啊!”卡维难以置信地像个暝彩鸟一样开始尖叫,“为什么这些人不会●尽人亡!为什么艾尔海森还流产了!”


他焦虑地站起,在过道里走来走去,还念念有词:“他明明不喜欢吃多汁的水果,每次买回家都只有我一个人吃,这里面的艾尔海森一天要吃十八个墩墩桃,太不合理了!”


你的关注点真的很奇怪欸。


他的朋友们看着金发的大建筑师闷头打转,从事发到今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在月初的时候他们也曾如卡维一般难以置信,但对于学者而言,这就好像是在看他人的故事,内中角色只是与自己同名的人而已,奇怪读物自然有归去的所在……


但前提是不能太离谱。


赛诺看了眼打转的卡维:“从某种角度来说,孕妇都喜欢酸甜口……”他还没说完,一只手迅速地捂了过来。


提纳里带着核善的微笑道:“你刚刚说话有艾尔海森的味道了,住口吧。”


“不,不,不。”卡维站定,“你们不懂,这文里的艾尔海森娇弱得我一拳能让他哭三天,看到这样的艾尔海森我回家就能做噩梦。”


说着,他又转向艾尔海森,“艾尔海森,你难道看见这样的我不会觉得恐怖吗?”


“你挡着光了。”艾尔海森冷面无情,一把将卡维拽进座位坐好,“你不如看看这个。”


卡维揉了揉他脑袋上的小聪明草,这才缓过来一点:“什么,你又想迫害我了?”他话是这么说,艾尔海森递过来他就看,宛如那天的赛诺,于是……


又发出了一连串惨叫。


“啊啊啊啊啊!艾尔海森!”卡维绝望大叫,“我要跟你拼了!”


*


卡维最后没跟艾尔海森拼命,他被人拽过来一口亲了个结结实实瞬间熄火。他眼神挑衅,还有些气咻咻,但还是老实地坐了回去,看得对面的两人一脸无语,不过好在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啊……”卡维喃喃自语,他还在翻书,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与对知识的追求,“这个艾尔海森生了一个足球队,而我在文里出场的次数满打满算只有……呃、呃,几次来着?”


艾尔海森替他解惑:“7次。”

“对没错,只有7次。”卡维用力地扒拉艾尔海森的披风,那条漂亮的披风被他攥得皱皱巴巴,就如他此刻紧皱的内心,“如果我是里面的卡维,我只会让艾尔海森生两个,一男一女,一文一武。”


艾尔海森意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被毒害了。”


赛诺面无表情:“你们还挺入戏。”


“嗯……”提纳里低吟,“我居然觉得有些写实。”

“比如?”


提纳里眨眨眼,“你们将生子部分去除,再看看?”

赛诺作为早已拜读过的读者之一,发出灵魂疑问:“你认为这不符合科学吗?生论派对此也有研究?”


“不。”提纳里看着对面扒拉着艾尔海森的卡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艾尔海森真的能够生育,他们恐怕真的会三年抱俩。”


真是恐怖啊提纳里,不要用这个口气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


虽然所有的本子都已经收缴,事态也得到了控制,但是这场风波给不少人都留下了奇怪的印象。


卡维提着艾尔海森新借回来的本子嘟嘟囔囔地抱怨:“你怎么会对这些有兴趣……”


他们此刻已经回家,艾尔海森慵懒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自己的本子,他挑回来的本子大多数都是他们四个人的,以他和卡维的本子为主,不管是纯爱还是doi上天的n17都一并带回,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


“这场风波,作为受害者大头的学者都被放了假期。”艾尔海森道,“我不过是观察他人眼中的自己。”


这很艾尔海森,这很不艾尔海森。


*


这场风波也不是什么都没影响,而且艾尔海森真的很记仇,生一男一女这话他居然能记到现在。卡维心想。


此刻他正在过夜生活,经过几天记忆淡化,他早已把那些话本里的东西丢到了脑后,直到——艾尔海森在床上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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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样子,见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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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成!还掉一点债了!

给大家切一切蛋糕分分,我就没那么勤快跟厨房门搏斗过,但我尽力了(双手合十)

如果被作者雷到,请默念作者是傻呗,不要打脸,阿门——

好嘞,老样子想要一要红心和评论

看在我被厨房门螺旋大逼斗的份上,我可以拥有吗!(●• ̀ω•́ )✧(抖碗)

【维海】大建筑师闪击大书记官

summary:卡维有一个奇妙的秘密。他想跟他的后辈、学弟兼房东谈一场恋爱——用须弥通俗话来说,他想和艾尔海森组建一个学术家庭,最好是一辈子的那种,而他在十天前才刚刚开窍。


*又名你这个学术家庭,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1.1一发完的小甜饼,有Я,不看也没什么影响,想看可以自行跳转

【给@7就喜欢艾尔海森 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w】



常言道,你若是跟一只史莱姆长久待在一起,时间一长,也能处出几分感情,这说法换到两方都是人类的情况也同样适用,比如——两个身强力壮、年轻有为的小伙。


身强力壮的年轻小伙人选众多,但加上一个年轻有为,这个范围就变小了许多。就道成林学术家庭的成员来看,这句话让他们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卡维和艾尔海森——但适用性如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年轻有为二人组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七天为期,必有一只卡维出现在例行聚餐中借酒消愁。


提纳里与柯莱对视一眼,看着眼前捧着杯子满脸写着愁人的大建筑师,不约而同得出结论:不出意外的话,又双叒叕出事了。


艾尔海森照例缺席,今早交了罚单就不知道去了哪,而赛诺还在赶来的路上,巡林师徒组看着卡维唉声叹气还是于心不忍,试图提前了解情况,才好避免大风纪官出现后扯东扯西带来一车冷笑话魔法攻击。


“说说吧。”提纳里端着茶壶,挨个给大家满上,“在赛诺来之前。”


卡维惴惴不安地搓搓手:“呃,提纳里,有个事情我想先问问你……”说到这,他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没见着标志性的小聪明草才缓缓开口:


“你们知道怎么有效组建学术家庭吗?”



事情的起因是卡维与艾尔海森的家庭辩论赛。


先别问一个妙论派和一个知论派怎么搞家庭辩论赛,作为留言板常驻选手,他们的辩论早已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有趣谈资,甚至曾有人在奥摩斯港公然开盘赌输赢被风纪官抓了还不死心的想要得知辩论结局,这样的两人做点什么都不稀奇——哪怕他们打算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说回正题。本次比赛的议题之宽泛,囊括了天文地理、占星占卜,还有须弥争议最大的艺术创想,他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场面火花四溅,一路突破艾尔海森稳定的入睡时间直至深夜,吵得隔壁邻居忍无可忍。


于是半夜三点,前来调解纠纷的风纪官敲开了艾尔海森的家门。


“我们接到了投诉。”带着黑眼圈的风纪官语气幽怨至极,“请问,艾尔海森书记官,您的家中为何如此吵闹?”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卡维正躲在浴室的浴缸里和他最喜欢的橡皮小鸭子作伴。被外人发现半夜出现在艾尔海森家,那明日一早,他就可以吊死在教令院的最高的屋顶了。


“我在测试新版虚空系统。”艾尔海森面不改色,手里还拿了个正在开发的虚空通讯器,“音量失控了,我会注意。”


“艾尔海森大人。”风纪官扬起职业微笑,“我们刚刚了解到,您的这个虚空通讯器失控长达三小时之久,是什么卓越的科技,使其续航能力如此强大?”


这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了。


但艾尔海森是谁,他压根不管这个,张口就道:“通讯那头是卡维。”

风纪官笑容依旧:“那请让卡维先生说个话。”


外头的声音顺着风传到浴室,卡维无声尖叫,拢着小鸭子张牙舞爪地往浴缸底部又缩一点,草神保佑。


玄关处,艾尔海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挂了。”

“为什么挂了?”

“你刚刚说现在半夜三点。”艾尔海森眯起双眼,“我要上班。”


哦,我懂,再问就不礼貌了。


倒霉风纪官伸手扯了单子给人唰唰写,边写边劝:“艾尔海森大人,哪怕是家庭矛盾也不能扰民三小时,喏,这是罚单,记得上交,也希望您能让我们少来几回。”

艾尔海森说:“嗯。”


这人没反驳那句家庭矛盾,更是看也不看,捞过来就签字,熟练得很,向左一步挡住风纪官往屋里看的视线,把笔递了回去。


“再见。”他点点头,把风纪官那张无奈的脸挡在了门外。艾尔海森走进浴室,对着浴缸底部双眼紧闭,双手交错置于前襟,橡皮小鸭子放在额头的卡维道:“罚单来了,会算在你房租的一部分里。”


卡维骤然睁眼,紧张兮兮地问:“你跟他们怎么说的?”

艾尔海森慢条斯理地回答:“家庭矛盾。”


卡维一个鲤鱼打挺,差点把艾尔海森一起拉下浴缸:“啊啊啊啊!他们知道我们住一起了!!!”



关于他俩是否同居这一问题,早在学院争霸赛之前,就已经在他俩的社交圈流传开来,其具体知情人员囊括道成林一家三口、金毛旅行者和他最好的伙伴白飞飞,当然,还有他们的神明小吉祥草王。

此时正逢书记官半夜扰民事件传进智慧宫,终于完成沙漠征途的旅行者也在,他听后怔愣半晌,迎着纳西妲可爱的笑脸发出了怀疑人生的问题:“他们俩为什么会有家庭矛盾?”


“嗯?”女孩模样的神明歪歪头,“他们不是一个学术家庭吗?”


“什么?”空大惊失色,他想起许多,图书馆、艾尔海森的家、学院争霸赛结束后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要命了,须弥这个地方真的来不得。


明白了,是大建筑师闪击大书记官!


旅行者迅速与纳西妲告别,他接了任务原地起飞,远离这充满南通的须弥教令院。


而卡维站在智慧宫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在旅行者起飞的那一刻,同步狂奔回家。



他们的聚会已经开始,艾尔海森应该不会来了,赛诺倒是堪堪赶上,错过了最精彩的一部分的大风纪官正往屋子里放物资。


而卡维,他捏着他喜欢的漂亮杯子一个劲地诉苦,这原本是他们饭局上的固定节目,直到卡维将一份隐晦的、为期十年而不自知的感情摆在他们面前才惊觉……


原来你们没在一起吗?

听到这里,哪怕是提纳里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知晓这两位一些陈年旧事,见证他们堪称明撕暗秀的辩论场面,不可置信道:“卡维,你是说,你跟艾尔海森只是普通朋友?”


卡维闻言用力点头,摇晃的茶杯被撞了一下,滴溜溜地沿着桌面滚了一圈,险之又险地被卡维抓回手心去——还好没水。


“对的,没有。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想我还能找到钥匙。”卡维捧着茶杯,蔫巴巴摩挲上头的花纹,“花盆、花架、沙发隔层里面的钥匙全都不翼而飞,艾尔海森会收缴我百分之七十的钥匙补配费用。”


“逻辑关系在哪?”提纳里眯起眼,“这跟你们的家庭矛盾有什么关系?”


“啊!为什么连你也说是家庭矛盾!”卡维崩溃一抹脸,“一把钥匙一万摩拉,三把三万,艾尔海森给我打折,三万还是算百分之七十后的价格——好吧,说归正题,如果我们在了一起,起码他应该会记得给我单独留一把备用。”


在一起了先惦记这个?

狐主任和他的好徒弟一块叹气。


卡维放钥匙堪称狡兔三窟,这一把,那一把,沙发缝、衣柜顶,都可以是钥匙随机的刷新点,甚至上次听说放在了花盆底下,可惜还是没了。


提纳里无语:“我敢打赌,那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艾尔海森哪怕跟卡维明天就去结婚,这钥匙该丢还是得丢,退一万步说,哪怕卡维揣着艾尔海森到处走都比惦记钥匙来得强。


狐主任敲敲桌子:“金钱的话题留给明天的你,卡维,你是知道的,艾尔海森会给你留门,但现在我们该谈谈你和艾尔海森的问题。”


赛诺面无表情地抓牌看牌,他刚来不久,又去放了东西,错过了卡维惊天动地的自爆大料,对此前种种一无所知。


一心只有手头七圣召唤的大风纪官听到问题二字,才像是被触发关键字一样,疑惑抬头:“他们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用的十分传神。


作为共同的朋友,哪怕他跟艾尔海森的关系算不上十分融洽,但这俩人的那些奇怪小问题早已成为他们例行聚会的保留节目。


“呃、呃……”卡维目光躲闪,“只是一些友好相处的小问题,我刚刚跟提纳里和柯莱讨、讨论了一些东西……”

“对,‘友好’相处。”提纳里皮笑肉不笑,他已经历太多风雨,只是接着放下一颗惊天大雷:“卡维说,他想要跟艾尔海森告白,附带求婚,就在你来的十分钟前。”


赛诺瞳孔地震。


“对,十分钟前。”柯莱在旁小声帮腔,“而且在十分钟之前,我一直以为……呃、我的意思是,我一直以为你跟艾尔海森先生……”

女孩张了张嘴,看着无辜的金发建筑师,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保守的说法:“大家以为你们是个明撕暗秀的学术家庭。”


“什么?”赛诺睁大眼,手里的骰子‘叮’的一声,蹦进了卡维的空茶杯,他置若罔闻地发出在座所有人的疑惑:“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卡维一声惨叫,一头扎进了抱枕堆。



十这个数字有些魔性,起码在卡维这里是这样的。

在卡维的前半生中,他曾在十年的时间里对艾尔海森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太恐怖了,十年,足够一群教令院鲜活的学生熬成论文疯子,而卡维今年连三十岁都还没到,却已经糊里糊涂地对着艾尔海森上了十年心,并有持续往第十一年发展的苗头。


在学院争霸赛十天后,一个晴朗惬意的午后,卡维突然明悟了对自家室友的感情,从友情变质到爱情,仅仅用了十分钟。


他雄赳赳气昂昂一掀画稿,迅速潜入了艾尔海森的屋子,盯着被他大力开门吵醒的艾尔海森良久后,一个转身落荒而逃。


太逊了。

他只是想跟艾尔海森组建一个学术家庭,有证的那种。



赛诺若有所思:“原来你之前一直在暗恋吗……”

“我没有暗恋他!”卡维大声控诉,杯子跟骰子被敲得叮当乱响,他目光闪烁,甚至还在死鸭子嘴硬,“我只是突然……”

“对,你只是突然爱上他。”提纳里抱着手臂看过去,问了个他们都想知道的问题:“卡维,你在之前,甚至说过绝对不会喜欢一个人,我们差点以为你要跟你的图纸共度余生,而你现在快进到求婚了?”


“他还没告白。”

卡维紧张地跺脚:“我们之前一直都是朋友——不对!连朋友都不算!”


柯莱小声质疑:“你上次还送了他戒指。”

“那是因为他戒指丢了!”


“那上次你给他做了一把琴。”提纳里想了想,“我记得你把它带来过,你打磨很久,我还教你调了音。”

卡维睁大眼,一脸无辜:“他们知论派不解风情,没有生活情趣,我带他体验一下怎么了?”


啊对对对。


赛诺闻言,抛出绝杀:“上一次,我们在酒馆聚会,你亲了他。”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脸颊上,啵的一声——”


卡维二度惨叫,一头扎进他抓着的抱枕,试图把自己整个埋进去,浑然不知露出来的皮肤红得滴血。


“我……”卡维的声音淹没在柔软的抱枕芯,只剩一点瓮声瓮气的声音跟他们交流,“在今天之前,我做的一切都让你们觉得我和他是一对吗?”


赛诺丢出一把骰子:“没错,直到今天为止。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你想告白,却落荒而逃,又在今天盘算着告白求婚一条龙。”


“对,我想。”卡维脸红脖子粗,十分不好意思地回忆过去种种,他跟艾尔海森的一切相处都太过自然,以至于现在需要为自己解释一嘴他们真的没在一起过。


卡维讪笑着挠挠脸颊:“甚至可能……我没注意到?”

众人唏嘘不已,纷纷投去怜爱的目光。


“然后你在十分钟前突然告诉我们了。”提纳里敲敲桌板,“在你告诉我们,你并没有跟艾尔海森交往的时候,我们以为你在骗人。”


柯莱跟着点点头,他们四个经常一起聚餐,卡维几乎次次聊天不会落下艾尔海森四个字,这就像是他们餐桌的一位特殊参与者,艾尔海森永远不在,却又处处都在。


这着实很难不让人想歪。

柯莱叹了口气:“是的。卡维先生,你们真的……太、嗯,太有迷惑性了。何况艾尔海森先生的想法很不好猜。”


卡维瞪大了眼睛:“很难吗?别看艾尔海森这副样子,他的行动逻辑难道不够好猜?”

“不。”赛诺出声打断了他,“只有你觉得好猜。”

提纳里点点头:“没错,只有你。”


卡维将目光转向屋里唯一的救星。

柯莱低下头,三下两下走到了师父的背后,才对着卡维略显抱歉道:“……是真的,卡维先生,只有你。”


卡维这次没惨叫,他没力气了。

金发的建筑师歪倒在柔软的沙发垫上,他面色茫然,有气无力地哽咽出声:“那我该怎么跟他说啊!”

他的朋友们面面相觑,“你怎么不问问神奇的梅赫拉克呢?”


“喂!”



人这一辈子,总要经历点风浪。


卡维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风浪几何,他被朋友们难以置信的眼神所摄,一路从化城郭回到须弥城还在仔细思考着告白和求婚的流程,方案在脑子里打转,灵感史无前例地多到数不过来。


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在睡前开口还是等到明天早上给艾尔海森送咖啡的时候在一并说给他听?


卡维边走边想,顺着明亮的灯火一路向上,等到在家门口站定的那一刻,他甚至没走以往偏僻的路避开人们的视线——反正大家都以为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不是吗?


梅赫拉克发出疑惑:“哔啵?”

“没事,没事……”卡维伸手安慰他可靠的助手,他回来得晚,艾尔海森又是个反卷先锋,此刻早已在屋内,面对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卡维心里养了二十多年的鹿咣咣乱奔,就差没一头撞自家门板上。

太难了、太难了。这比去要研究经费难太多了。金发的大建筑师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梅赫拉克的边框:“答应我,小梅,要是我一会挨了打,就帮我把赛诺找来!”


梅赫拉克的电子绿光转变成一个疑惑的表情,他的程序还没强到可以预估主人下一刻挨打的概率,但看着主人严肃的面容,听话的小助手还是默默把要求放进了执行列表。


【紧急联系人:最强牌佬】


卡维满意地点点头,昂首挺胸,推开了门。



如卡维所料,这位反卷健将早已回了家。


交完罚款的艾尔海森半靠沙发,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书,见卡维开门,他从容地放下了书,不言不语地盯着卡维——要命,这副模样总让人想起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呃,上个被他盯着看的阿扎尔已经被发配到成林种蘑菇去了。


艾尔海森眼皮一抬先开了口:“有事?”


不,不对。卡维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第一条方案中的抢先开口被他划去——他好像,并不需要这么做,在这双眼睛的主人面前,忐忑已经被忘了个一干二净,唯有平和充斥心间。


他曾为今天做了许多准备——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的时候。


这听起来有些好笑,但事实如此。


艾尔海森有一双漂亮的手。修长、有力,握剑的时候显出几分独有的风格,而那皮革制的手甲长至上臂,指间固定的环扣像极了戒指,十分相配。不过艾尔海森也确实有戒指,可惜在某次战斗中遗失。于是卡维开始思考:我该用什么材料给他做一枚新的戒指?


于是艾尔海森多了一枚戒指。


艾尔海森有一把琴。那是极具须弥特色的两弦乐器,可以使用指拨弹奏,亦可搭配琴弓演奏,音色明亮清丽,书记官把他摆在客厅的柜子当摆件,卡维下了血本,用三个月的手磨咖啡做交换,艾尔海森便拿起为了弹了一曲。剔透清亮的乐声在夜色中响起,简朴的银戒泛起微光,漾出几分月色。


艾尔海森并不擅琴,弹了一曲就把它放回架子去,留下兀自回味的卡维。他说,琴弦不准,没有和声,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书。于是卡维开始思考:那我要做一把琴,或许闲来无事我们就合奏,多有生活情调。


于是艾尔海森有了一把新的琴,音色互补的琴成双成对地放在柜子上。


艾尔海森跟他有同样的朋友。偶尔聚餐,他们坐在一起,在酒馆喝得醉醺醺,人们为了各自的欢喜庆贺着,觥筹交错间,酒香将每一位过路人迎入一场盛大欢宴。艾尔海森从来浅酌即止,从不喝醉,今天却不知怎的破了例,他一杯接一杯,脸颊泛着红。金发的建筑师低垂着头,从酒杯与手掌的间隙往外看去,直直坠入那片翠绿的海。


于是……卡维没有思考,径自亲了上去。


后面发生什么事卡维就记不清了。他在下午醒来,望着天花板静默片刻,脑袋终于转过了弯。


原来我是喜欢着艾尔海森的。

这一切太过自然,就像你不会特意去寻找家里的某样物品,因为你知道它就在哪,你触手可及。好吧,但现在,他正在做,机会渺茫,失败了说不定明天连门都进不来。


毕竟……艾尔海森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却不通人情世故,好吧,这个不通可能是指他不愿意。

但卡维顾不得这些了。


他郑重其事地走了过去。金色的发,红色的眼,昏黄的灯光为他镀上一层几近炫目的光,他说:“艾尔海森,我有话对你说。”


他的视线炽热且真诚,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听,哪怕坐在对面的人是艾尔海森也一样。


于是书记官摘下了耳机:“嗯。”


金发的建筑师耳尖通红,朝着他单膝跪地,他想不出还能给艾尔海森送些什么了,思来想去,把耳旁别着的翠色翎羽摘了下来,他目光灼灼,“艾尔海森!你想不想我一辈子给你煮咖啡!”


“很有精神。”艾尔海森点点头,就如卡维了解他一样,艾尔海森也足够了解卡维,他收下了那根华美的翎羽,面对一脸欣喜的卡维伸出手,“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分毫不差,而且我以为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什么?


卡维惊恐地睁大眼,他从铺天盖地的欢喜中醒来,满脸写着不知所措。什么说过,什么分毫不差?他看着艾尔海森勾起的嘴角,大声嚷嚷:“我怎么不知道!?”


烛火摇曳,月色熹微。见卡维一脸见鬼的表情,艾尔海森也不介意,他单手把人拉回沙发,在卡维的注视下掏出了一枚戒指——那是他还没设计好的作品,或者说,那是一模一样的……样品版。


艾尔海森晃了晃手:“希望某个醉鬼能够回想起自己是如何闯入我的房间,强行套上这枚戒指的。”他顿了顿,接着掏出一袋摩拉——那袋子卡维太熟悉了,就是他前几天丢失的那个,里头装着他三把备用钥匙之一,没成想,是在艾尔海森手里。


“啊……是你捡到了啊,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哈哈……”卡维笑得尴尬,伸手去够自己的钱袋,艾尔海森却反手一握,又把钱袋揣自己兜里去了。

艾尔海森眨眨眼:“需要帮你回忆把钱袋交给我时的雄心壮志吗?”



时间回到案发当日。


浑身酒气的卡维捧着戒指盒,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砰的一声单膝跪地,在梅赫拉克的电子绿光下发表重大发言:“跟我在一起吧!艾尔海森!你想不想我给你煮一辈子咖啡!”


这一记直球直愣愣冲着艾尔海森就去了,十分日常,十分天马行空——他甚至还抱着家里的咖啡机!

醉鬼怀里精良的咖啡机嘟嘟囔囔:“我,我!还可以手磨!它会的我都……会!”

艾尔海森看他一眼,呱唧呱唧鼓掌:“厉害。”


好的,不发散了。


在卡维跪下嚯嚯咖啡机之前,他们刚刚结束了一天的例行争论,大到‘为什么妙论派的项目经费就是不肯批!’小到今天的菜品中的烤肉排没有用他喜欢的带底纹的锅子煎,形形色色的事情加起来,够他俩唠到互道晚安。


但就在这种时候,在一个双方都处于熄火阶段的贤者期,灌酒消火的卡维瞥了一眼艾尔海森。


不得不承认,气人的大书记官生了一副好样貌,哪怕有朝一日做腻了书记官,也能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地方谋一份工作,光坐在那当个招牌也能养家糊口——前提是不开口说话。


醉眼迷蒙的卡维又悄悄瞥了他一眼,啧,怎么越看越好看?太见鬼了!大建筑师愤愤,脑子突然一抽,就起了心思——我得跟他告个白。


这事怪不得他。

谁让今晚的月色格外惑人,风太温柔呢?


灰色的发,翠色的眼,温暖的灯火为艾尔海森染上俗世的颜色,他的后辈、学弟兼同居人穿着常服,侧倚着坐上沙发上,那双惹人注目的长腿占据了大半个沙发,腿在几乎要碰到卡维摁在沙发上的手掌。


卡维努力捋直他的舌头:“嗝,艾……艾尔海森!”

“嗯?”艾尔海森头也不抬,“我没有穿鞋上沙发。”他随意地往后一靠,陷入柔软的抱枕中央,慢条斯理地打开了书——这人还毫不客气地拿了他一罐啤酒。

看到他在看,艾尔海森甚至自然地举了举啤酒罐:“干杯。”


哪有这样的人!

那双沉静的、惑人的绿眼睛平静地望向他,与许多年前一模一样。卡维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兜里的戒指盒仿若千斤重,压得他下一秒就跪在了沙发边的空地上。


“跟我在一起吧!艾尔海森!”


回忆结束。



随着艾尔海森的话语,醉酒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划过,每划过一幕,卡维的气焰就弱上一节,他捧着戒指盒,陷入了震耳欲聋的沉默。艾尔海森见他这样,伸手握了卡维的手。


膝盖发痛脸颊发烫的大建筑师几乎要缩进他们家的地板缝去,直到有冰凉的物什套上了他的手指。


“做什么……?诶,等,等等!”卡维下意识看去,羽毛形状的样戒在他的无名指间闪闪发光,艾尔海森抓着他的手打量着,调整位置。


那枚样戒上了手,卡维依旧一副懵懵的表情,就差没掐自己一把了。艾尔海森看了一眼时钟,十一点半,这是休息的好时机。


艾尔海森道:“不给我戴上?”

他这话说得十分霸气,宛如立马就要以暴力胁迫的方式进行一个威逼利诱,又或是抢婚,横竖是需要风纪官出场的情况——但他是艾尔海森,所以这些都不可能出现了。


沉甸甸的戒指盒烫手得很,但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望向他,卡维的心就落了地。他如预想中的那样拿起戒指,用最好的笑容将它戴上了艾尔海森的无名指。


“我这是成功了吗?”卡维喃喃着,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我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他又哭又笑,开心得好像当年卡萨扎莱宫落成的那一天,只是今时今日,身边多了一个艾尔海森。

“你早就成功了。”



知论派的佼佼者,会喜欢罗曼蒂克的玫瑰花吗?

【此处见评走w】


前面说过,艾尔海森这个人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却不通人情世故,好吧,这个不通可能是指他不愿意。


愿意通一通人情世故的艾尔海森应当是限量版的SSR,卡维抽到能给他供起来,这人的嘴只要不说点糟心的,整个人都变得理想型起来。他俩窝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个彻底,等到终于洗唰唰一起躺上床,卡维脑海中的大小方案已经从家里的装修想到了今早的餐点吃些什么。


多巴胺的狂欢尚未止歇,卡维迟迟难以入眠,他侧着头,只顾数艾尔海森的睫毛。

真好啊……


*


赛诺他们得知的那一日,是他们新的聚会,仅仅是隔一天,由卡维发起。作为在座来的居然是第二早的那个人,冷面无私的大风纪官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无法相信卡维这浓眉大眼的居然真的进行了闪电战打直球,甚至跳过从一起写论文做课题的学术家庭,一举成为真·明撕暗秀学术家庭。


赛诺面无表情,手指颤抖:“你们……?”


他和艾尔海森一向不对盘,在一起合谋对付阿扎尔前,还在阿如村村头斗殴,哪怕加入了拯救小吉祥草王的小队也是没个安稳的,昨天俩人还是没在一起的状态,今天就已经有人看见卡维在艾尔海森家门口光明正大出现,彻底坐实了大建筑师与书记官组成学术家庭的名头。


好快的速度。

前代理贤者,现大书记官稳步向前,他面色沉静一如平常,右手却恰到好处地、不经意地露出了无名指上形似羽毛的戒指。


赛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他俩在了一起,卡维昨天和他们聚会还在支支吾吾地否认自己并不是暗恋,也没有告白的思绪,今日一见,俩人不但不尴尬,甚至……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不对劲了,这种自由组建须弥高质量学术家庭的精神,堪称各个学术家庭值得学习的榜样……


赛诺漫无边际地想着,他想起卡维昨天的模样,想起他过去聚餐的模样——卡维次次都会提起艾尔海森,喝得烂醉恨不得指天发誓一定要给艾尔海森一点好果汁吃吃……


然后被大书记官背回家去。


好一个大建筑师闪击大书记官!


赛诺的头脑风暴尚未停止,那边的艾尔海森状似无意,他的右手自然地搭在卡维的身上,身体往那一点点倾斜,拿卡维当个看书时的靠垫,最恐怖的是……


卡维居然还挺习惯。

他两边的手臂处有金色饰品做的简易蝴蝶,被艾尔海森的手指拨弄的来回晃荡,换作平时,估计又能吵吵起来,但今天,卡维居然笑眯眯地伸手,把艾尔海森的手往边上挪了挪,挑了个更好的姿势给他后才转过身:“我们刚刚讲哪了?”


赛诺面无表情往门外走:“讲到你闪击了艾尔海森,不过得等等,我去看看提纳里和柯莱,一会就回来。”他眉头皱得马上要从少年变中年,看看艾尔海森,看看卡维,如释重负道:“恭喜。”


“还有。”赛诺敲敲门框,“你付账。”


卡维咧嘴一笑:“当然!”


end.


逐渐还债噜w

一更,一会二更,怎么会有俩亲友一天过生日啊!

可以来一些红心和评论吗(ゝω・´★)(抖碗)


如果被我刷到真的对不起……

第一篇被ban解屏失败,于是重启第二篇发……

结果现在就是第二篇被屏蔽了,我砸桌子的手还没举起来,发现第一篇解屏了……

我感觉我被厨房门扇了大逼斗,左右开弓在我懵圈的时候又把我一把子丢出了厨房

如果刷到了两篇真的十分抱歉,短短两天,出现了奇异景象(抓头

就我知道今天lof在爆炸吧,但是没有想到又把我炸到关进厨房的地步,你拿什么赔我的评论!

等我想想办法再发吧……这特么一晚上都没活过我叹为观止

【维海】一些意外事故Я

summary:卡维心想,就一般情况而言,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跟心上人玩情趣,然而万事皆有可能,没人能知道,情趣和意外,究竟哪一个会先降临。


*又名情趣翻车到底是亏是赚

*内含口和道具,具体在里面,注意避雷

*全篇1.2,ooc致歉

@洛羽Z(关注前先看置顶),生日快乐! 


嗡——

骤然的震动令艾尔海森一脚踏空。

  

凑巧抬头的旅行者大惊失色,他还来不及抱起满怀的蕈兽孢子,就带着派蒙急急而奔,声嘶力竭地大喊:“艾尔海森——”

  

  

这事情要从旅行者的邀请说起。

  

众所周知,旅行者的队伍常年满人,队伍的组成基本由当期所需材料来判定。

旅行者要材料,大家也趁着东风各取所需,维持着提瓦特铲地小队的出勤率,比如艾尔海森,他就是其中之一,以旅行者满兜代购的书籍与七三开的蕈兽孢子为交易内容,自愿来给家里傻乐的金毛刷材料。

  

好了,说回正题。

在艳阳高照的沙漠还能穿个孔雀似的披风,大约只有艾尔海森一人。同样的,一个高抬脚差点栽进沙丘的,应该也只有艾尔海森一个。

  

一大一小急忙冲向沙丘,目的地的那头,当事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见艾尔海森反手剑身杵地,稳住了身形,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似乎有一瞬的滞涩,许是又有沙子漏进了镂空的靴背。

  

“你还好吗?”金毛旅行者忐忑不安,对着艾尔海森上下打量,今天队伍难得没齐,人是半道从教令院工位上薅出来的,要是受了伤回去,下回别说喊来帮忙,就是进去找人,估计都得走窗户。


摔下沙丘的主角沉默不语,他撩起一边刘海,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模样。他偏白的肤色被烈阳赋予一层浅淡的红,额上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刘海,黏答答的。


见着旅行者和派蒙担忧的眼神,艾尔海森也只是镇定自若地一收剑,道:“中暑了。”


他这回答十足的不走心,好像当初解救小吉祥草王那会跟他们满沙漠晃悠的人不是他一样。


金毛旅行者瞧着他汗湿的刘海一脸无语,他看了眼日头,将着艾尔海森往边上走,“我们这次没冰属性的神之眼,太大意了!对了艾尔海森,那边有片绿洲,蕈兽刚刚被犁过好几遍,你先休息会,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旅行者给人带到树底下,派蒙与他分工明确,悠悠上去掰了块叶片给人遮凉,这才安心把艾尔海森留下。一人一应急食物倒也实诚,送到地方就走,他们噔噔噔走开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齐刷刷扭头:“吃药了吗?”


艾尔海森点点头。


——

老样子,下方

——

是之前一直想写的东西,抱歉我写不出什么好玩意但是……我能看到红心和评论吗(抖碗)

再编:我重发被ban了 但是这篇被放出来了……我开始不能理解世界,要是重复刷到阅读体验很差真的抱歉

【天园谒礼48h/06:00】警惕信息素陷阱

上一棒@Leng 

下一棒@LUFF(备战考研随缘更新) 


卡维生日快乐!给大建筑师放下一袋奶油曲奇w

*一个奇怪的ABO,遇事不决遗迹文学,又名墩墩桃引发的血案

*全文1.1,含有一点私设,食用愉快!


summary:当卡维捂着脑袋七荤八素地从遗迹回到须弥城,整个世界都变了,世上又多了一种第三性别。他是Alpha,赛诺是Alpha,提纳里是Beta……那么,艾尔海森呢?


这世界是怎么了?


当捂着头上鼓包的卡维被一群风纪官带往化成郭时,这位须弥首屈一指的大建筑师尚处于极度迷茫的状态。


他身形摇晃,脚步踉跄,以小鸭子找妈妈般的步伐跟在胡狼头好友身后,头顶漂浮的梅赫拉克企图帮主人遮蔽一点阳光,却因机身过烫不能成行。


卡维恹恹一抹脸,望着明晃晃的太阳无语凝噎。

他刚从沙漠回来不久,前脚踏进须弥城,后脚就被风纪官请去化成郭喝茶,全程不过十分钟,快得迅疾如风,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迫上路。


烈阳平等地眷顾着所有人,焦灼的温度令人心生烦闷。


卡维摸摸后颈,那里的皮肉隐隐作痛,带着一点说不出的奇妙感觉——这或许是天气原因,又或是脑袋磕了石头的后遗症,总之应当不是大事,但是……


他瞥了眼边上的风纪官。


他们整齐划一,呈半包围结构将他和他的AI助手梅赫拉克一块围在里头,一个个武装到脚的衣着与其说是须弥特有的风纪官样式,可能更像是镀金旅团或者盗宝团的员工装——好吧,除了他的朋友赛诺。


他们真的不是想去健康之家报到吗?


大风纪官是这群人里唯一穿着正常的,也不是说别人不正常,只是他们包得太紧,裹得太严,就差学镀金旅团的人把眼睛蒙上,这就颇像是某种奇怪的行为艺术——虽然这在须弥极易被送去建康之家抢救。


不过还好,赛诺是唯一一个穿着打扮一如往日的,呃,好吧,虽然他戴上了自己的胡狼头。


紫色的虚影在耀眼的日光下变得更加刺目,造型独特的胡狼头盔显眼无比,与手持赤沙之杖的赛诺一起,成为了一行人前进的指向标。


而此刻卡维仍旧一头雾水,他在这肃穆的队伍中被迫禁言,憋得一肚子的话对着这些人根本说不出口,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问一句你们打不打算脱点凉快凉快,毕竟……这种在烈日之下依旧坚定穿着的精神令人感到魔幻,甚至让卡维不由想起去年从沙漠回来后看到的须弥。


那一日天很蓝,水很清,须弥很热闹。老是给他们这群搞艺术的扎轮胎猛放气的阿扎尔倒台了,听说是与同党一块发配道成林思过去了,也不知道思过会不会与劳改并行,让年事已高的前任大贤者帮助道成林完成蘑菇培育,顺带发展雨林旅游业务。


阿扎尔的倒台对卡维而言简直算得上天大的喜事。他本应冲去兰巴德狂炫一瓶好酒用以庆祝,却在路边听到一则消息:艾尔海森这个反卷先锋,即将出任贤者。


太魔幻了,耗子给猫当伴娘,反卷先锋扛大旗,虽然不押韵,但事情就是这么离谱。


卡维甩甩头,迷糊的脑袋处理不了过多信息,只觉得那会儿的事情简直跟现在不相上下。


而且……以前看赛诺他们抓人也没穿得跟要去龙脊雪山挖坑一样吧?


“到了。”赛诺率先停下脚步,以免走神的卡维脚底打滑栽下楼,他还是友情提醒道:“先进去吧。”


“我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卡维终于能够说话了,他紧张兮兮地,“你还没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做好人好事还得被风纪官抓捕吗!”


乐善好施的大建筑师哆嗦着,跟自家被太阳晒得能煎鸡蛋的梅赫拉克抱在了一起,“太荒谬了!而且——你们什么时候变成了谜语人?!”


听闻此言,赛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终于有了波动,连带边上的同事也用奇异的眼光看过去,活像是卡维当街大跳脱衣舞。


虽然事情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大差不差。


在意识到卡维的表情不作伪,他是真的一脸迷茫跟着他们来了化成郭后,事情的棘手程度就需要重新评估了。


赛诺面色凝重,与等在树屋前头的提纳里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事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他疾步上前,手中长杖点地,对着同僚一挥手:“解散,接下来由我负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卡维甚至听到了队伍里的风纪官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他们迅速分散,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才终于解脱似地脱衣散热。


怪欸。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树屋前头站着的提纳里面露无奈,对着来不及反应的卡维一点头,总结道:“你在毫无措施的情况下,在公共场所接近了一个发情的omega,卡维,这就是他们要逮捕你的原因了。”


赛诺在一边点头:“你不该上前,这是常识。”

卡维表情一愣:“什么omega??”


他的表情好似受惊的暝彩鸟,而那艺术家特有的、充满奇思妙想的大脑疯狂运作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穿越了时空,来到一个不属于自己认知中的须弥,这里的人奇奇怪怪,还十分谜语人,甚至连常识都换成了另一个版本。


靠谱的小提老师边走边解释:“你之前回返须弥,因误入遗迹向健康之家提交了体检申请,我们现在初步怀疑你被遗迹影响,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坐下来吧。”

“走吧。”赛诺指指树屋,“进去再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极其自然,好像只是在邀请卡维进去进行一场七圣召唤的对局,而不是刚刚八九个人把他裹挟到提纳里这来。


“卡维先生。”旁听的柯莱朝他点点头,她手里端着茶和一盘切片的墩墩桃,要不是刚刚被一群风纪官带到化城郭,卡维甚至觉得这只是他们某一日的聚会罢了,而且……


卡维看了一眼桌上的器具,柯莱甚至贴心地选了他们几个聚会时,自己最中意的漂亮杯子,不知道是不是希望能让他好受一点。


“放轻松。”柯莱低声安慰道。

她相较于上一次见面显得更加从容,安慰人的模样像极了面对雨林中走失老人一样的温和耐心:“都会过去的,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巡林员的工作很广,除了神像的清理工作,他们还得负责许多东西,比如其中的检查道路状况、维护雨林间的各种设施、排除火灾隐患,还得为旅客和当地居民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但就为他人提供帮助这一点,几乎每个训练员都可以此为核心进行起码300字的扩写并展开各项工作,其中多用于雨林中迷路的旅客和屡教不改的狂热蘑菇客。


当他们突发癔症,做出许多离奇举动时,就会天降正义的巡林员打包带往道成林面对耳廓狐不同意的眼神,柯莱作为见习训练员就负责给他们缓解紧张的情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两套连击下来,堪称师徒一条龙服务,是蘑菇狂人们最恐怖的梦。


或许现在应该再添上一条,比如……帮人解决后遗症问题?


道成林是打算变成道成林办事处了吗?


卡维看看赛诺,又看看柯莱,虚弱地放下了杯子,他试图提起嘴角让这好心的姑娘放心,当然——也是为了让刚进门的提纳里放心。


见徒弟开场结束,提纳里端着药从外头进了屋,他耳朵一抖,拿出一管针剂并一碗汤药,往卡维边上一放,和蔼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好的,让我们回到事件的最初,沙漠遗迹。


用旅行者的话来说,须弥这地方很怪。雨林地区的山几乎没有一座是实心,就像沙漠地区拿脚刨坑说不定能发现一座遗迹,两方之间,各有各的离谱。

彼时卡维刚刚结束了他为期十天的沙漠之旅——虽然基本有一半以上的天数都浪费在了一个遗迹里。


但这事真要论起来也怪不上卡维。他带着梅赫拉克走走停停,一边测绘一边前行,下一刻突然踩空表演自由落体,掉进某不知名遗迹。


“梅赫拉克。”自由落体结束,望着这黑漆漆的一片,卡维气定神闲地拍拍他的好助手,潇洒一挥手:“靠你了!”

“哔啵^_^”


一人一机在黑暗中的探险之旅就此拉开序幕。

卡维靠着梅赫拉克一点微弱的电子绿光照亮前路,在黑漆麻乌的残破遗迹中穿梭……某种意义上,这真的像极了学院争霸赛那会儿的珐露珊前辈。


原以为能效仿前辈的做法迅速脱出,但没承想,须弥这地方遗迹众多,年岁悠久的遗迹更是作孽至极,内中处处如他最恨的豆腐渣工程,没走几步又是一个自由落体,可惜这次落地点碎石密布,卡维嘣地一声磕到了脑袋,当场就在梅赫拉克凌乱的电子音效中昏了过去。


这是什么学院争霸赛复刻吗?终于苏醒的卡维晕头转向地想。


「哔啵——距离七月九日,还剩两天——哔啵」


卡维被这骤然响起的梅赫拉克提示音吓了一跳,绿色的电子数字清晰地跳跃着:7.7


这一瞬间,卡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扛着大剑都能跑马拉松了。他急急忙忙一把捞过飘飘忽忽的梅赫拉克紧急加速,终于凭借着专业知识破关回到人间。


此刻已是满天星斗,夜晚的沙漠冷得卡维裹紧了自己的小披风。灰头土脸的大建筑师一抹脸,终于长出一口气——终于能回家了。


去有多难,回来就有多简单。

他带着梅赫拉克走走停停,跋山涉水转牛车,终于在两天后的中午的看见了显眼的圣树。


“太好了……”卡维热泪盈眶,荒芜沙漠待久了,回到充满人烟的地方总是开心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哔啵—— ^ー^ ”


他带着梅赫拉克进行了一次全面清理,才终于变回一个快乐的建筑师。


在遗迹里泡了不知几天,有没有被遗迹腌入味实在不好说,看看那叠衣服吧,它们都进了垃圾桶,卡维左右一想,干脆在建康之家申请体检,这本该是无数日常中的某一幕,却在他离开建康之家踏入宝商街的那一刻彻底爆破。


“快跑啊————”


热闹的宝商街人头攒动,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喊吓得无辜群众纷纷探头,只见声音源头一男子抓着衣襟踉跄倒地,此人面颊绯红,表情扭曲,根据气温判断,颇有中暑的症状,而他身边站着的、发出呐喊的摊主满脸惊恐,宛如见了鬼似的颤抖大喊:“我、我闻到味道了!”


街上突兀地安静一瞬,随即众人呼啦一声作鸟兽状往外炸开,无论是摊贩还是来往路人,都默契十足地四散奔逃,他们动作迅猛又毫不混乱,拖家带口也健步如飞,宛如这种事情演习、发生了无数次,而他们只需要烦恼爹妈是不是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喂!”卡维摸不着头脑,他周身瞬间空出一大片,人人都在狂奔的路上一往无前,他实在没法,左看右看胡乱伸手拽出个路过的学者,惊恐发问:“发生什么了?跑什么啊?现在不该去救人吗!”


被拦下的兄弟面色诡异,豆大的汗珠不住往下淌,却被卡维的怪力强控在原地:“你不跑?!”


若有若无的香气似乎浓郁了起来,顺着风往来不及跑的人鼻子里灌,他看着满脸疑惑的卡维急得嘴皮子打架,“快跑啊兄弟!”


这孱弱的学者一咬牙一跺脚,干脆不要身上的衣服当即一个下蹲金蝉脱壳,一转眼的工夫就找不见人影了。


这行云流畅的动作唬得卡维一愣一愣,一眨眼的工夫,偌大一条宝商街几乎没了人,只有卡维像个木头桩子似地杵在路当中,手里还拽着一件学者的经典外袍。


“呃……”倒地的男人痛苦地呻吟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香气,顺着风一路飘来,熏得卡维头晕目眩。


要命了,谁逃跑的时候打翻了香水?


嗅觉灵敏的大建筑师被呛得打了个喷嚏,但眼见面前有人需要帮助,入围须弥年度十佳好青年的卡维义不容辞,当下就要上前搀扶,他手还没碰到人家衣服,斜角里突然杀出一柄船桨——好吧,赤沙之杖。


赤沙之杖迅速将他与地上的人分隔开来。


赛诺紧接着以一个英雄落地式出现,他甚至开了Q,身后带着一群蒙住口鼻、全副武装的风纪官赶来了,赤沙之杖用力把卡维扒拉到他身后,神情紧张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大事:“退后!卡维!你一个Alpha凑上去做什么?!”


啥?A什么?



提纳里抖抖耳朵,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你上去的原因吗?”


“对……”卡维心有戚戚,他事后被抓去二进健康之家,挨了一针才来的化城郭。不光如此,就他们说这点曲折离奇的故事的时间,体检表已经送到了提纳里手上,果不其然,遗迹的锅,或许还得加上点地脉。


卡维看着体检表,不禁悲从中来。他又有了大麻烦,身上的遗迹影响附带降维buff,算上健康之家和提纳里这边的费用,不知道需不需要艾尔海森来道成林给他缴费。


一想到艾尔海森,卡维就愁得连灌三杯茶都好不了。他依旧有些焦躁,还有点热,这感觉来得奇怪,令卡维不得不抬头询问:“提纳里,能开个窗吗?我有点热。”


提纳里与柯莱面面相觑,对卡维的情况终于有了一种不切实际却合情合理的猜测。于是这对师徒又忍不住翻出了一本崭新的教科书,水粉色的封面让卡维眉心一跳,只见书上七个大字:


《第三性别普及版》


啥啊???卡维瞪圆了眼。


他从教令院毕业好些年,摸爬滚打一路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却没想到去了一趟沙漠回来就需要进行再教育了——所以说,普及什么?一路把他逮到化成郭就是为了给他讲x教育?


“卡维。”提纳里郑重其事地喊他名字,这副样子就像他以前刚刚开始教柯莱认字一样认真,“不管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是遗迹后遗症,又或是受了地脉影响都没关系,我们从头学起,现在,把课本翻到第一页……”



卡维坐在道成林街道办,听提纳里在那边给他科普性别,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此刻蔫嗒嗒的宛如照顾不良的卷心菜,他捧着柯莱友情端上的第三壶茶水,望着熟悉的朋友们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有什么你就问吧。”提纳里用一种卡维不想看懂的眼神看他,“现在能够确定的是,你的记忆确实出现了问题,这很正常,大部分常见的遗迹后遗症和胡乱食用蘑菇差不了多少,你喝了药多休息休息就能好,别担心。”


“我……”卡维嗫嚅着,“太不可思议了……”


他说着说着卡了壳,有些不确定地又灌一杯茶。一出遗迹世界翻了天,风纪官维持风纪还得帮忙往健康之家和道成林两头送人,而自己的好友成了能够开班学前早教的科普老师——提纳里到底还有什么不会?


卡维不懂,他也不想懂,这个魔幻的世界给他带来的冲击力无异于一场海啸,只一击就把他构筑的壁垒击碎大半。


而那些古古怪怪的遗迹和地脉是提瓦特特供buff,谁从小到大没受到过这些迫害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提瓦特人。卡维回忆着,实在没法确定自己究竟是被什么影响了才能变成连基础常识都忘光光的愣头青。


卡维看看柯莱,看看提纳里,看看门外露出半个紫色狼头帽的赛诺,神情恍惚地伸手指指自己,声音犹带一丝颤抖:“我是Alpha?”


他这话倒也不是不信自己是A,只是单纯被这翻天覆地有了第三性别的世界所震惊。

提纳里道:“对,你是。”


耳廓狐看卡维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学前班的小孩,眼里充满了异样的慈爱。


但卡维没发现,他仍处于史无前例的震惊中,努力控制手劲才不会把自己喜欢的杯子捏碎听个响,什么alpha,什么beta,什么omega……这不是小说里才会有的东西吗?!这是什么照进现实节目吗?


卡维越想越焦虑,求助似地望向提纳里:“那……那提纳里,你是omega?”

提纳里奇异的慈爱增加了:“不,我是Beta,否则你刚刚受到信息素的刺激,你跟我同处一室,我们恐怕立马会被风纪官就地带走。”


门外听了全程的赛诺走进来,用一种看惯了世事变迁的通透眼神望了过来:“无论是风纪官还是三十人团都遇到过这种情况,你并不是唯一的案例,不必惊讶。”


他见卡维迷茫且震惊的眼神,突然有了灵感,兴致勃勃的想要缓和气氛:“你知道谁是遇事最容易震惊的生物吗?”


“别,住口,拜托你。”

柯莱眼神无光,提纳里的大尾巴瞬间炸开,毛茸茸的耳朵无力地耷拉下来,赛诺那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的声音,坚定地钻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赛诺意气风发地一挥手:“是鲸鱼!因为‘震惊’!”

提纳里忧虑地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卡维,幽幽道:“放弃你的笑话吧,看看卡维,他甚至没有反应。”


手捧茶杯,眼神呆滞的卡维仍旧处于一种,我是A,提纳里是B,那谁是O的震惊里面,对赛诺匪夷所思的冷笑话无法像往常一般做出反应——但不妨碍他觉得冷。


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焦虑问道:“……别管这个!赛诺,告诉我,你是Alpha对吗?”

浑然不觉笑话离谱的赛诺点点头:“对,我是。”

卡维又看向柯莱:“柯莱,你……”

他还没说完,柯莱立马抢答:“我还没有分化!”


“哦,哦……”卡维恍惚点头。他陷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中,Alpha,Beta,Omega……


那么问题来了。

他是A,赛诺是A,提纳里是B,柯莱还小没有分化……那艾尔海森呢?艾尔海森是A吗?听说两个A在一起之后,不说信息素一出就如挑衅,doi起来更是跟打架无疑,说不定招招见血,而且……他真的无法想象一个omega的艾尔海森——卡维对性别没有歧视,只是觉得,这人是个beta也好,是个alpha也罢,小说里对omega有种妖魔化的娇弱甜美——说真的,一个娇滴滴的艾尔海森,这家还能回得去吗?


卡维不想继续想那些血渍呼啦、满屏马赛克的奇怪东西,更不想去想他们俩发情如斗殴的生活,会忘记这些东西,说不定是他跟艾尔海森吵架,对方一拳把他打失忆了呢?


那么问题来了,艾尔海森的力气比在教令院时大了多少呢?


提纳里见状,哪能不知道卡维又在乱想,补充道:“你跟艾尔海森的匹配度相当之高,不要那么担心。”


卡维眼睛一亮,蠢蠢欲动道:“那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薄荷味。”赛诺冷酷无情:“回家去试,我不想抓你第二次。”



从道成林到须弥城内并不遥远,卡维中午出的事,傍晚六点接受完教育才踏入家门,不出所料,重回书记官生活的、每天准时下班的艾尔海森正架着腿看书,见他回来,才开口道:“听说,你今天回来的时候被风纪官带走了。”


他这话说得好像今天35°晴转多云一样简单,换做往常,卡维早就跟他怼起来了,但今天,这位坚强的妙论派新星只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将之塞进沙发,良久才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艾尔海森,你是Alpha吗?”


艾尔海森眉峰一挑,堪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遗迹对你的影响还没消除?”

卡维没回答他,只是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双榴红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紧赶慢赶从遗迹一路挖出,其实也就为了回家过个生日——好吧,他真的很想在生日见见艾尔海森。


原以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距离,没想到还有忘了个干净的第三性别。


他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情侣,生日也好,别的各种纪念日也好,对他们来说其实早就习以为常,卡维本来以为,哪怕他们成了情侣,艾尔海森也不会改变他的行事原则,毕竟他们在一起后的生活无非只是多了某些深夜活动——直到他第一次收到了艾尔海森给他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点丑的木雕,小东西出自艾尔海森之手,哪怕它跟艾尔海森买回来的,那个木雕丑得可以凑成一对,卡维也开心得很。他十分宝贝地把它跟自己的收藏放在了同一个架子上,随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架子上的东西越摆越多,他的,艾尔海森的,早已不分彼此。


卡维开始期待起生日有艾尔海森的模样。


“生日快乐。”艾尔海森说道,他抬头望过来,用眼神示意卡维去看桌子上的东西。


这次又是什么?



惊喜与惊吓只差一字,带来的冲击力完全不是1+1那么简单。


卡维神色怔愣,捧着东西的手不住颤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帕金森了。而他手里的东西毫无疑问,正是今年的生日礼物,或者说,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不知内容的生日礼物。


但这太超过了。


那是一根两道杠的验孕棒,几张健康之家的体检表,密密麻麻的记录和报告单都表明了一件事——艾尔海森怀孕了。


卡维颤抖地看着他宏伟的肱二头肌,宽广的胸怀,发出了人生疑问——我到底忘了些什么?艾尔海森是omega?


大建筑师心头五味杂陈,忧的是艾尔海森的身体状况,喜的是这代表他跟艾尔海森应该不会打起来了——这很关键!起码他们俩不会因为信息素的排斥在某个阶段一拳打中对方的肚子。


他绝对下不去手!


所以……按照赛诺与提纳里的说法,那艾尔海森就是omega吗?


卡维后知后觉地想道,他依旧不敢相信,一边惊恐一边开心地发疯,从脑子转过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盘算好了自己今后的戒酒计划,从一到十九一字排开,连在教令院做课题那会都没现在这么激动。


“艾尔海森——”

话语戛然而止,卡维终于从房子装修,怎么戒酒,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准备去哪个学派这些事情里面出来了,他望向艾尔海森,突然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他进门到现在,只是坐了一会的工夫,卡维就在艾尔海森身上发现了母性——对,母性,不是说艾尔海森很娘,望着这人鼓鼓的肱二头肌就没人能说艾尔海森没有男子气概,这个词跟艾尔海森四个字放在一起的时候足以让认识他的所有人产生恐惧。


只是、只是……卡维焦虑地看着艾尔海森。


充满母性的,好吧,这个词他不想再提,艾尔海森身上似乎有哪里变了,就像蒙上了一层过分的滤镜,模糊了他的棱角,这让卡维无所适从起来,甚至……有点微妙。


艾尔海森促狭地笑了一声,他放下书绕过矮桌,在卡维没反应过来前,娴熟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这事他们在家没少干,早就是他俩日常的一部分,要换在平常,卡维指定能开心起来,这说明艾尔海森同意做点时间不限、地点随意,他们都能开心的事情。


但现在绝对是一个坏透了的信号。

“你是想先洗澡,先吃饭,还是——”他身上的艾尔海森拉长了声调,用那张平静的脸丢下最后的炸弹,“先吃我?”他这话说得卡维几乎要跳起来——你哪学的艾尔海森?!


但卡维又嗅到一股浅淡的香气——这跟大街上那个发情期的omega类似的气息,不过艾尔海森更得他喜欢,那是清甜的水果香气,与他本人完全不符的,墩墩桃的香气。


他感觉到的,不妙的事情似乎越发多起来,艾尔海森坐在他的腿上,裤子的布料似乎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潮湿感,卡维不由想起刚刚补习的omega相关种种,随着愈发清晰的香味,卡维甚至感觉自己正不受控制地想要对艾尔海森干点什么——他在被吸引,被艾尔海森吸引。


要命了,对怀孕的omega出手这件事真的不会吃牢饭吗?


卡维的脑子飞速运转,在艾尔海森凑过来的时候,他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作——他看见艾尔海森的黑色紧身衣也洇湿了一块,随着肉体的贴近,他甚至还嗅到一股奶香味,衬得那处对他吸引力越发强烈。


“卡维。”

艾尔海森喊他。


在甜到发腻的墩墩桃香气中,卡维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他看见一个从未想过的、完全不一样的艾尔海森。


那种轻小说中的,违禁读物中的,各种各样不可描述里面的词语似乎都能适用艾尔海森了,不过那太长也太多了,简单来说,可以统称为——小说小画本常驻omega。


艾尔海森单手勾着卡维的脖子,他翠色的眼眸仿佛蒙上一层雾,中心一点瑰丽橙红宛如浸了水,卡维顺着望去,后颈红肿的腺体令他难以抑制地想要咬上一口,再做些什么事。


卡维眼神闪烁,尽力压制那股无与伦比的吸引力,靠着意志力规规矩矩地把手放在艾尔海森的腰上动也不动,结结巴巴道:“艾尔海森……你、你……”


“不拆礼物?”艾尔海森又贴近了一点,几乎把卡维困在他与沙发的中间,他淡漠的声线染上了欲望的沙哑,轻声道:“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要命了。


卡维愕然转头,或许是发情期的关系,艾尔海森堪称驯服地低下头,修长手指撩开头发与莹绿的耳机线,将那红肿的地方更加清晰地展示出来。


“卡维,来。”艾尔海森哑声道。这人稳稳当当跨坐着,他掌心滚烫,面色潮红,看得卡维两眼发直,带着薄茧的手不容分说地拉住了卡维的,顺着黑色的紧身衣布料向下探去……


在即将进行大和谐前奏的当口,卡维再也受不了地大叫出声:“停手!艾尔海森!”


咣当。


卡维摔在了地板上。

始作俑者收回了长腿,转身接着睡了。


卡维迷迷瞪瞪地坐在地板上,看看天花板,看看衣服,再看看床上的艾尔海森,沉默良久,就在他化成石雕的下一秒,大建筑师一个冲刺翻身上床,毛茸茸的金色脑袋猛地扎进艾尔海森的后颈就是一阵猛嗅。


草神在上!


卡维看着那片满是牙印的后颈欲哭无泪,鼻尖浓郁的墩墩桃香味令他无法再欺骗自己,墩墩桃味!完了!


艾尔海森危险地眯起眼,大半夜被突然吵醒,是个泥人都得有几分火气,他一把把人拽了过去,语气不善:“发什么疯。”


卡维颓废地顺从这股力道,被艾尔海森拽着领子拉过去,他一脸生无可恋,望着艾尔海森的脸看了又看,语无伦次道:“完了,你怀孕了……这怎么办,艾尔海森,答应我,明天我们去健康之家看一看!我不想失去你和孩子!!!!”


艾尔海森眉头紧皱地看着他。

他们今天做到很晚,好不容易睡下不过两小时又被薅起来,任是谁都会发火。但他看着一个抓着他的手使劲摸他肚子的卡维又诡异地忍住了,只是问:“为什么要去医院。”


“你怀孕了!我对你干了那种事!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卡维急得头顶冒火,“生日惊喜我很喜欢!真的!但是,但是!艾尔海森,惊喜要变成惊吓了……”

卡维每说一句,艾尔海森下垂的嘴角就往上提两个像素点,等他语无伦次地看过来的时候,艾尔海森居然难得有了个笑模样。


完了。卡维绝望地看着。

我不光干了事,还把艾尔海森干傻了。卡维不经悲从中来。


艾尔海森撑起身:“我给了你什么生日惊喜,一个孩子,对吗?”

卡维用更加绝望的眼神看过去:“对……没错,我发誓,这生日礼物很棒。”


艾尔海森接着问:“我是O,你是A。”

卡维眼神更怪了一点,仿佛刚刚被赛诺提溜到提纳里的道成林办事处那会被他们围观那会一样,只不过现在这个对象换成了艾尔海森,于是他嗫嚅着:“你……你居然连这也忘了?”


艾尔海森的笑容又上去了三个像素点:“对,忘了。”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不带一点犹豫,却让卡维史无前例地担忧起来。


都说一孕傻三年,怎么艾尔海森怀孕不到四个月,就已经傻成这样了?


他望着一身痕迹需要打马赛克才能过审的艾尔海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个生日真的过得史无前例,清新脱俗,宛如今天在街上看见了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兰那罗一样吊诡。


“停止你的想象。”艾尔海森道。

他一把将卡维薅上床塞进被子里,堵上了呼呼漏风的被窝,“你的遗迹影响还没好?”


这话卡维听了好多遍,从回到须弥开始,就不断有人对他说,听得他已经耳朵起茧,生出某种不可描述的ptsd,但这话从艾尔海森嘴里出来,那必然有别的意思。


卡维诚恳地眨眨眼:“但现在看起来是你受了影响,我现在会区分三种性别了,还有艾尔海森你真的不躺下吗?你不冷吗?”


艾尔海森进行了一个深呼吸。任谁大晚上被吵醒面对一个满嘴梦话的伴侣都会无语,“你是轻小说看多了,这世上没有第三种性别。”


“啊对对对。”卡维机械点头,他像个尖叫的史莱姆团子,把头埋进艾尔海森的胸口含混不清地尖叫:“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身上有墩墩桃味的信息素!”


艾尔海森深吸一口气:“需要我提醒你,是谁买了墩墩桃味的沐浴露替换掉了家里原本的薄荷沐浴露吗?”


尖叫戛然而止。

“这,这么说……”卡维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你真的不是o?我也没有做禽兽不如的事情?”


得到一个肯定回答后,卡维开始抱着人絮絮叨叨。

什么薄荷味的alpha啊,赛诺是alpha,提纳里是beta,柯莱年纪还小没有分化,而他收到的生日惊喜居然是一堆怀孕的铁证。


艾尔海森久久没有说话,卡维的脑子总能让人感叹他超乎寻常的想象力,于是他只是拨通了新版虚空系统,连夜给还在准备演讲稿的提纳里去了一个电话。


“提纳里。”艾尔海森道,“卡维说你是beta。”

提纳里无语道:“那卡维和你呢,还有柯莱和赛诺。”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卡维:“赛诺和卡维是alpha,你是beta,柯莱年纪小,还没有分化。”

“那挺好的。”见多识广的提纳里总结道,“beta方便,好了,没事我就挂了,卡维酒醒了就行。”


这边虚空刚刚结束,那边的卡维就跟蔫了吧唧的卷心菜似的不动了,艾尔海森看了他一眼,“你在遗憾?”


“不,并不。”卡维脸埋在手掌间,声音闷闷地,他终于想起艾尔海森今年送他的礼物了,虽说有遗迹的残留影响,但礼物也是这件事的导火线——一大箱蒙德出产的好酒。


卡维低下头,金发乱糟糟地铺在他们俩的枕头上,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毛茸茸的脑袋贴着艾尔海森的肩窝拱了两下:“艾尔海森……你真是……”


他这话说了一半,剩下的那半怎么也说不出了。身边的温度是如此真实,忐忑与不安也随之散去,艾尔海森侧过头静静地看过来,他眼角眉梢带着倦意,跟梦里的景象渐渐对上模样,直把卡维看得脸红心跳。


可卡维这人还是爱面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艾尔海森,脑袋一歪,细若蚊声道:“……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艾尔海森眨眨眼,翠绿的眼珠盯着鸡窝似的金色脑袋看了又看,直把卡维看得耳根通红,下一刻就要钻进被窝当鸵鸟。


被吵醒似乎也不算什么事。

睡眼惺忪的、浑身散发着墩墩桃香味的书记官凑了过去,他干脆利落地往卡维唇上一亲,促狭地说道:“生日快乐。”


这人亲完,立马舒舒服服地卷走了三分之二的毯子,只露出头顶Q弹的小聪明草,“睡觉,除非你想再看两本轻小说巩固你神奇的梦境。”


“我才不看……”卡维嘀咕着,伸手撩开艾尔海森灰色的发,这人常年掩藏在头戴式耳机下的耳朵敏感又莹润,轻轻一捏就红了一片。



于是卡维只是轻轻落下一吻。


金发的大建筑师钻进毯子,温暖的体温驱散了所有不安,让夜晚重归宁静与祥和。


他拥抱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艾尔海森,晚安。”


End.


就、就标题确实没有欺诈不是

我可以要一点红心评论吗w(ゝω・´★)